沈雎洲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好,他的小娇妻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也只算半个湖南人,京帮菜我也能吃的。”
一开始周姨都是会准备两种菜系的,但是他们两个人晚上经常吃不了那么多,她觉得有些浪费,而且对下厨的人来说,也甚是麻烦,便私下跟周姨说了,以后只做京帮菜就好。
温迟南却怼道:“那哪能啊,对我们湖南人来说,辣椒就是我们的命!没有命还怎么吃饭,胃口都得减半!你不知道大学四年,我们为了迁就他,进湘菜馆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我们可是打着小嫂子的旗帜,才大着胆子点了这么一桌湘菜……”
陈文初跟着点头,敦敦教诲道:“小江同学啊,身为老师,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男人啦,就不能惯,小心他得寸进尺,你得有自己的主见!”
温迟南:“就是!今晚,我们就无辣不欢!无酒不畅!姓沈的,你就在一旁就着你的清汤寡水看着吧!”
沈雎洲侧眸望向自己的小娇妻,忽然想起刚刚下车时两人说的话,目光在她小脸上逡巡了一圈,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轻重不一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虎口,而后默默地移开了右手边的清水。
其他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谢尧竖起大拇指:“雎洲!可以!”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温迟南,更是从一大盆红油油的干辣椒中夹了一些辣子鸡块给他,笑得贼阴:“老三,想做一个合格的南方女婿,这是入门。”
江畔月瞥了一眼那沾满辣椒油的鸡块,不由得瞳孔一大,入门菜不该是小炒肉吗?
惊得她及时扯了扯男人衣角,小声道:“意思一下就好了……”
她担心他的胃会受不了。
但许男人天生的好胜心使然,沈雎洲是接下了温迟南的挑衅,张嘴一口吞了鸡块,面不改色咀嚼几下,然后直接咽了。
江畔月给他准备的温开水,他看都没看一眼。
江畔月便看着他冷白的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渗出一层细细的薄汗。
温迟南这厮却还嫌闹腾得不够,又给两人倒了两杯白酒,开始起哄:“老三考核通过,那本寝室长就预祝两位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话说得沈雎洲眉眼舒爽,爽快地干了一杯,又端起江畔月的,淡淡道:“她不能喝酒,我替了。”
温迟南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是个护妻狂魔的主呢,你想替就替吧,后面的哥们儿给我上!”
于是乎,一轮下来,沈雎洲连着灌下了六杯酒,看得江畔月心疼得要命。
可她知道男人的饭桌上,酒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只好端着橙汁保持着最后一个清醒的。
许是酒后畅言,几人聊起了学生时代的事情,沈雎洲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他也挺怀念读书的日子。
“只是可惜了,老三大四那年去了军校,我们没有一起毕业,到时成了遗憾~”
后来,温迟南一时大嘴巴,又不小心吐露了当年金融系一众女生追着沈雎洲送情书的事情。
“你说当年当着人女生的面,把情书当擦桌布的男人,如今怎么就开窍娶到老婆了呢?还成了老婆奴!”
江畔月忍不住笑出声,把情书当擦桌布,确实是沈雎洲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毕竟两人还没有在一起之前,他对自己可毒舌了!
沈雎洲低头凑了过来,温热带着酒意的气息洒在她脖颈处。
“这件事情我记得。”
“那女生画了一幅我的画像,当时我看了一眼就想起了你,我觉得如果是你江畔月画的话,肯定不是这个水准。”
“然后觉得实在太丑了,就直接拿来擦桌子了。”
江畔月:“……”
忽然想起前几天发到微博上的那张Q版沈雎洲,已经成为了她最热的一条博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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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已是八点多,酒店外华灯初上。
沈雎洲喊了司机把三个喝得醉醺醺的人送回,自己倒还算清醒,只是眼角泛着血红,显然醉意也要上来了。
江畔月搀扶着他上车,心疼道:“你们男人吃饭就都这样灌酒的么?”
简直拿自己当机器了,那是白酒,不是啤酒啊!
沈雎洲拧着眉心:“温迟南那厮喜欢闹腾,我要不遂了他意,先把他灌倒,今晚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江畔月笑了:“你们宿舍室友的感情还真好。”
她认识的人里,作为亲弟弟的沈慕淮对他是又恭敬又害怕,作为儿时的玩伴叶谨城对他谦逊有礼,好像这些亲近的人里面没几个他可以像今晚这样肆无忌惮,抛开总裁身份,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和朋友畅所欲言,开怀大笑。
沈雎洲浅笑,将她揽入怀:“嗯,男生的友情,没那么复杂,比较干脆……”
两人正说着,忽然身后有人喊道:“沈总!”
江畔月回头,见到来人,不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