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伤药好,还是少年身子骨强健,短短两日的时间,他便已经不再时不时发烧了,伤口也有了结痂的趋势。
这天,顾一进院请示道:“大小姐,山路已经清理完成,可以过马车了。”
朝昔看了眼床上的少年,少年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女孩有些憔悴的小脸。
“我先收拾一番,收拾好回府。”
顾一退下后,朝昔对床上的少年道:“我要回府了。”
少年没有做声。
朝昔又道:“你府上可在京城?要我帮你送信吗?”
“不用。”
朝昔点点头,没有再强求。
她跟青碧收拾好行李,她最后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深深地凝视她,似要将她的五官牢记于脑海,“我会记得你的。”
朝昔甜甜地笑了,嘴角的梨涡隐隐,“好。”
一行回了镇国公府后,她被母亲和祖母拉着,一阵嘘寒问暖。
国公爷下朝回来,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只道了声:“做得不错。”
朝昔垂下眼帘,小手紧了紧。
青碧回来打听了一番,说京城都在讨论小姐至孝,只身为祖母祈福,被阻山寺,其中艰难,都快能写本书了。
朝昔扯了扯唇角,她已习惯了。
转眼四年已过。
顾朝昔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成了京城第一才女,引得众多的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镇国公府倾云院。
青碧手中提着一盒点心笑意盈盈地走来。
“小姐,今天的是栗子糕。”
顾朝昔看着青碧将点心放在盘子中摆好,勾了勾唇角。
“不知,这点心几时会停。”
那是山寺祈福后不久,她馋珍馐楼的糕点,让青碧去买,没想到没有排上队。
事后她便不叫青碧去了,排那么久的队,只为了一口点心,她不想吃了。
谁知第二天,珍馐楼那边倒是给她送起了点心。
起初她是不肯收的,也不敢吃。
她问过送糕点的人,对方只说能得小姐喜欢,是他们的荣幸,对于谁人吩咐的,他一概不肯透露。
后来对方基本每月都要送几次,她便没有再扔出去了。
索性试过,没毒。
“奴婢觉得一定是当初那个少年送的。”青碧双手捧着脸颊,满脸的憧憬。
朝昔的脸色淡淡的,她知道父亲的打算,为她营造名声是想把她送上太子妃的位子,至于那个少年,一别四年,对方的长相已经模糊了。
定国公府。
一名面色冷然,眉目坚毅的男子正在演武场练剑。
他的一招一式带着杀伐之气,旁边护卫均不敢近身。
一名面相机灵的小厮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开口:“爷。”
男人手中长剑一收,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把脸。“如何?”
“今儿给朝昔姑娘送去的是栗子糕,她收下了。”
擦脸的手一顿,秦北辰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柔和。“传早膳吧。”
小斯机灵地赶紧去传膳。
秦北辰回房,从怀中掏出一只耳坠子。
耳坠是珍珠镶嵌,做成的兔儿样式,带着些童趣,是小女孩的饰物。
他的手摩挲了一下,想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拿着碎瓷片划伤手臂的情形。
当时太过慌张,她起身时遗落了这只耳坠子,被他拾了去。
想到前段时间得胜还朝,远远瞥见的身影,她似乎比之前段时间又长高了些,人也长开了。
小厮帮忙摆膳,看到他们爷又在看那耳坠子了,忍不住道:“爷,您既然这么喜欢她,何不遣了官媒,上门提亲,以少爷如今的地位,还怕镇国公府不同意吗?”
同为国公府,他们定国公府镇守西北,可从来不比镇国公府差的。
即便定国公府只剩爷一人,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他们秦家军的名头那可是令西北鞑子都闻风丧胆。
秦北辰将耳坠一收,“话多。”
小厮知道,他们少爷这是没生气,又道:“爷,您今次回来,要待多久?”
现在西北战事暂平,陛下下旨让他们爷回京,就是不知道能待多久。
“暂时应该都不会走了。”陛下年事已高,越发喜欢猜忌,对秦家军也是忌惮不已,所以才会有了让他回京的圣旨。
拥兵在外,帝心不安。
小厮闻言,叹了口气,想到昨天收到的帖子,他问道:“爷,燕王府要举办赏花宴,也给咱们递了帖子,您去吗?”
“女人家的宴会,不去了。”
燕王是当今三皇子,谁不知道他暗地里打得什么主意。
“爷。”小厮暗暗瞄了他一眼,迟疑地开口,“听说镇国公府也收到了帖子,不知道朝昔小姐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