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老板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小伙子看上这女娃娃了。
年纪大的人就喜欢见这种事儿,况且两个娃娃还那么登对,他决定撮合撮合顺便再做个生意。
“小伙子,领路是可以,我们茗古镇的人呐都乐于助人,不过呢,”老板话里有话:“你得等人家挑好了木雕,我这里的木雕用的是这寺外上好的香木,寓意也好,就小女娃看中的这只小麋鹿兽,可保全家福照荫庇,顺意安康。”
闻言,江屹杨视线一低,心领神会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感慨这小伙子可真上道,忙乐呵呵报了价。
从小摊往前走,步入山门。
两人踏着长阶而上,沿途的风景很美,阳光从云层洒落,笼罩万物,下过雪后的雪松白绿相间之中别有一番景致。
而陶音的心思却不在风景上。
她手里攥着小木雕,指腹轻轻蹭过上面的刻纹,犹豫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啊。”
陶音抬头。
“是你说的,这里祈愿很灵,”江屹杨侧头,扯出一抹笑:“我好奇,想来看看有没有那么灵。”
少年薄唇挺鼻,下颌的线条流畅,融合着少年气与棱角感,一双眼低着:“也想来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她握着东西的手不由得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半响,略开了那句暧昧不明的话,磕磕巴巴道:“那,那你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还有这待遇吗?我不知道。”江屹杨笑了笑:“行,那下次吧。”
“……”
陶音看了看他,男生高挑的身形穿着白色羽绒服也不显臃肿,脖颈的红色围巾衬得五官愈发英俊。
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屹杨穿戴红色,竟也这么好看。
陶音打趣道:“你还知道要戴红围巾的。”
“第一次来,”江屹杨弯唇:“入乡随俗。”
明泽寺在山顶,这个时间来祈福的人也很多,寺里面弥漫着浓厚的香火气,烟熏缭绕,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祈愿的地方在正殿后院。
绕过佛堂,庭院里一棵参天的常青树随之映入眼眸,翠绿的树枝上挂满了系着红线的木牌,丝丝缕缕垂落,牵系着每一个心愿。
一旁卖牌子的地方排了几个游客,两人也过去排队,轮到陶音,她要了三个牌子,写下愿望。
愿母亲工作顺意,幸福安康。
愿奶奶长命百岁,福泽绵长。
愿江屹杨……
她扭头看了眼身旁正弯腰写牌子的男生,漆黑的发落于眉眼间,长睫下的眸子里是专注的神色。
祈愿牌不分类别,可为人祈福,也可为自己而求,不论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
陶音沉思一瞬,低头,再次落笔。
——万事顺遂,一生平安喜乐。
祈愿树下围着围栏,里面去挂牌子的人很多,她跟江屹杨站在外侧等了会儿。
“写了什么?”江屹杨侧头看她,见她手里的木牌牢牢握在手心,叩放在胸前,他调笑的语气:“还怕我看?”
陶音长睫一眨,动了动唇。
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又没写不能让人看的事情。可他这样问,她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
不像送生日礼物。
这种祈福绕是解释称对朋友,也不免会让人忍不住遐想。
这时从围栏里出来两个女生,边走边说。
“你求的什么呀,爱情吗?”
“嗯,我希望我暗恋的那个男生可以注意到我,能跟他多一些交集。”
“这么简单啊。”
“简单才容易实现呀!”
“也对。”
女孩子的欢笑细语渐行渐远。
江屹杨视线一低,眸光微敛,脸上表情微妙:“一个牌子给奶奶,一个牌子给妈妈。”
他抬眼:“剩下那个呢?”
陶音手指不动声色地绻了下,眼睛转了转,低声开口:“是给,一个明年要高考的表姐的。”
而后她抬头,目光交汇间,看见江屹杨散漫地弯起唇,眼角也染上了笑意:“那你自己呢,没什么想求的?”
陶音不太明白他这笑意为何,只温吞地解释:“我每年都来,愿望太多了怕会不灵,不想太贪心,打算明年高考之前再来求。”
江屹杨很轻地嗯了声。
而后似在自言自语,低声道:“没关系。”
进到围栏里,常青树树枝伏低延展。陶音瞄了眼身旁的男生,脚下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在一枝稍高的树枝上挂上牌子。
女孩一下一下地垫着脚尖,江屹杨打量一眼,悠悠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陶音很快说:“要自己挂才有诚意。”
他散漫笑了下:“偏要挂那么高?”
因为怕挂低了会被你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