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住玉林。
玉林疑惑地看着她。
沈云翘左手捏着床单,想了一会儿,问:“玉林,我生病的时候,陛下是不是来过。”
玉林拎起茶壶,给沈玉翘倒了一杯温水,她点点头,“来过的。”
沈云翘抿了抿唇,“陛下是不是待了很久的时间?”
玉林把温水递给沈云翘,说:“姑娘生病的时候,前两天陛下没来,是昨上午来的,午后离开了,晚上又来了。”玉林看着沈云翘的神色,“昨晚上在姑娘的床头守了一夜。”
温水就是水,没有茶叶,色泽清亮的水倒影出沈云翘略微有些憔悴的眉眼,她握紧了白瓷茶杯,原来昨日半梦半醒间闻到的龙涎香气息不是错觉啊。
沈云翘抿了口水,水润湿了她略微泛干的唇瓣,她心里忽然有些茫然,她想到了睡梦中刘曜掰开她下巴喂药时恰到好处的力道,苦涩后的甘甜,以及床边那复杂晦涩的眼神。
还有就是前几日,疯狂想要她想起来的举动。
沈云翘心情怪异地又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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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得信从玉林那得知沈云翘醒来消息后,立马叫小太监去请了王太医,在王太医那得到沈云翘没有大碍,修养两日就可以的消息后,赵得信去了乾元殿,见几位大臣出来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曜。
刘曜闻言嗯了声,继续批阅眼前的奏章。
赵得信抬眸,看了刘曜一眼。
“还有事?”刘曜从龙桌后抬起头问。
“没有了。”赵得信说。
俗语说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这话对沈云翘不适用,她今天醒了,就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又喝了药再睡上一觉后,她感觉自己壮的可以去打猎了。
当然了,打猎是不可能打猎了,别说打猎,走出这个屋子都难。
西配殿窗前有棵枝叶繁茂的槐树,槐树枝丫上有只毛发雪白的猫,沈云翘趴在窗边,伸长了脖子对它说:“小雪,过来啊,过来啊。”
没等到小白猫的回应,背后响起一道脚步声,“玉……”才叫了一声,沈云翘觉得不对,玉林不是一直都在房间里吗?
她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熟悉的人。
沈云翘福了福身,“参见陛下。”
刘曜走到她面前来,望着她的脸问,“好了?”
“好了。”
刘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开了,沈云翘张了张嘴,想叫住他,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叹了口气,目送刘曜背影在视线里消失。
一声猫叫在窗棱处响起,沈云翘扭过头来,摸了摸小雪的毛发,问它:“你主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喵喵。”
“你也不知道吗?”沈云翘把白猫抱到了她的床上,跟着它一起躺在了床上,“真巧,我也不清楚。”
天黑了,天亮了。
沈云翘醒来的时候,小白猫已不在屋子里了,房间就这么大,猫也没了,她更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了,停下来脑子里不由乱想,先想了想失去的记忆,依旧是一无所获,沈云翘叹息一声,继续去想。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后,赵得信过来了,他递给沈云翘一张纸,沈云翘摊开纸,看见上面俊逸的字迹,她脸色忽地变了变。
“陛下让沈姑娘半个时辰后过去。”赵得信又道。
沈云翘捏着雪白宣纸的手微微用力,片刻后,她道:“我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沈云翘换了一身石榴红的襦裙,往后殿走去,走到廊下,赵得信递给她一盘圆润饱满的葡萄,葡萄装在高脚浮花圆盘里,是漠北常见的果盘,葡萄刚刚被水洗过,阳光射下来,每个葡萄看起来都诱人可口。
沈云翘微微吸了口气,往后殿走去。
她推开门,待看清屋子里的陈设,微微一愣。这间屋子是漠北那边屋子的装扮,屋顶和原柱上都绘彩色艳丽的图案,窗户是五彩斑斓的琉璃做的窗格,桌面更是榉木做的,上面放着茶壶也是圆口大肚的漠北款式,刘曜位置下的椅子更是绘着熟悉的图纹。
有些熟悉。
这间屋子是……是刘曜曾经在她家住的屋子。
沈云翘虽忘记了刘曜,可他住的屋子他走后没有人动过,忘记了之后她还刻意去看过呢。
刘曜视线落在她身上。
沈云翘回过神来,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她脸上堆出灿烂的笑,“初……”
她顿了下。
刘曜没穿漠北的衣裳,是暗红窄袖的帝王常服,手里拿着本书,好像是医术,沈云翘刚才叫他的时候看到了钩吻两个字。
他修长手指握着书页,目光沾过她身后,又微微垂下头去。
沈云翘的话一下子变得顺畅了,她把果盘在他眼前晃了晃,“初七,吃葡萄了,七月的葡萄最甜了。”
刘曜纤长的眼睫垂下,似乎并不在意葡萄。
沈云翘记着那页纸上的台词和反应,她低下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