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徐寒和卫曾谙的事被捅破,白汀若眼见着儿子不仅是同性恋,甚至喜欢上三儿的儿子,她眼前铺天盖地的黑,登时昏倒过去。
但是当她醒来时,看见的徐寒却沉默地替她倒了一杯热水。
“妈,我跟他结束了,您别担心。”
白汀若被这个喜讯砸的摸不着东南西北,她心里疑惑,但是生怕这种幸福是一触即溃的,她选择忍着不问。
她只是温声说:“没事的,寒寒,断了就好。”
她年轻的儿子把脸埋在她掌心,白汀若很快掌心就湿了,她痛心疾首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好像徐寒身上的痛苦以百万倍计加到了她的身上。
“儿子,你不是说有个星探来找你试镜吗?你要不去试试吧。”
白汀若想转移徐寒的注意力,就破天荒地同意他去试镜。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川大半辈子的叱咤商场,远见卓识,会在这一年原形毕露,旧情复燃。
为什么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徐寒,她以为一辈子会在篮球场汗流浃背的男生,突然把她寄托的希望砸的粉碎,再自己翻身跃了进来,沾的满身是伤。
好在徐寒终于告一段落了,白汀若无限柔情地搂着徐寒。她天性里的柔软又在作祟,生出一股如果徐川回头,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的错觉来。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徐川失踪了。
徐寒拉黑了和卫曾谙的所有联系方式,他不是不知道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掌心里的人是如何放下身段询问他的朋友,他在哪里,怎样才能联系到他。
但是他忍住了,硬起心肠不去打听。
直到徐川失踪第三天,白汀若摁捺不住,怀疑他与卫东流私奔,指使徐寒去联系旧爱。
徐寒人还在S城,只好拿全新的手机号打给卫曾谙。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见卫曾谙疲惫熟悉的嗓音,徐寒没出息的挂掉了。
卫曾谙反倒像反应过来什么,一个劲地往这个手机回电话,白汀若正从卧室出来,看见徐寒一副想接又不敢接的窝囊样,气不过,伸手拿过手机。
白汀若像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冷静的描述了一下状况,她逼问自己丈夫是否和那人私奔的样子又镇定又自持,卫曾谙愣了一下,答应她自己会去调查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白汀若的错觉,卫曾谙那头不住地有个广播报号,很像在医院里。
卫曾谙确实在医院开药,手上提了一袋沉甸甸的中药,他把手机夹在肩颈处,吃力地接过药房窗口的另一袋药。
他在电话里犹豫地问道:
“那……”
徐寒正在望着她,白汀若有种直觉,卫曾谙必定会问徐寒的事。
于是她率先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没别的事就挂了。”
挂了电话徐寒小心翼翼接过手机,试探地问:“他怎么说?”
白汀若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问他对你爸的事怎么说,还是对你的事怎么说?”
徐寒心事被点破,无语凝噎。
白汀若狠狠瞪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不仅喜欢男人,还被牵着走,他但凡有在你心上花一点心思你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徐寒想说卫曾谙或许也喜欢他,他让他肆无忌惮的亲吻和拥抱,纵容他在所有人面前宣示主权,那个人一向冷淡得很,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但是徐寒也害怕一个词。
那个词叫愧疚。
后来据卫曾谙讲,卫东流赴公司旅游,对徐川的下落一无所知,白汀若凝眉细想他去了哪里,思索之中她满腔被戏耍的愤怒,突然间化作惊恐煞白了脸庞。
徐寒请的假到了时候,期间乔筱又来联系过他,他在白汀若的支持下去参加了乔筱公司的试镜,此后没了音讯。
但是乔筱私下告诉他,让他可以准备休学,如果签约成功,公司不会让他继续完成学业的。
徐寒倒还没想的这么远,他想着先从寝室搬出来,以免触人生情。掐着时候回去,却在寝室撞见本应该去上课的卫曾谙。
卫曾谙清瘦了一点,本来就宽敞的领口更是空出一大圈,露出深陷的颈窝。
徐寒进去时他正出来,二人撞见,徐寒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竟然掉头就走。
卫曾谙急急地喊了一句“徐寒!”,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徐寒把他的手甩在墙上,听见指骨撞在墙上时他的心就狠狠拧了一下,卫曾谙咳嗽地无暇顾及痛不痛。
徐寒一咬牙,扭头问道:“你生病了?”
卫曾谙见他肯跟自己说话,立刻挣扎着就要说话,咳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换做以前徐寒一定会搂着他的背,紧张万分地替他顺气,但是徐寒这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卫曾谙心里有些苦,就捂着嘴强行压下去了一阵咳意,缓了缓说道: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