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海哈哈笑起来,咳嗽了两声,“那我可得抓紧时间教你学着怎么做个奸商,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许冬时紧绷了一个上午的神经线在玩笑话里渐渐松懈,也跟着笑道,“顾总亲自出马,我可得交足了学费好好学。”
在许冬时与人谈笑风生时,远在瑞士还没有登机的傅驰正在一遍遍地看新闻回放。
许冬时挽在顾崇海臂弯的手,许冬时严肃的神情,许冬时温柔的笑容.....每一帧画面都他面前慢放似的,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眼底,让他的眼球因为痛意而逐渐充血。
只是看到新闻报道时,傅驰还能尚存一丝希望当是误报,马不停蹄想要问个明白,可他打给许冬时电话一个都没能打通,而当顾崇海和许冬时成双成对出现在镜头面前,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事实——许冬时和别人结婚了。
说只喜欢他、答应他不会和别人结婚的许冬时趁着他出国,瞒着他和顾崇海结婚了。
傅驰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折磨得发疯,只恨不能马上回国将许冬时抓到自己眼前,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这一定不是许冬时的意思,许冬时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说不定是许家强势要求许冬时跟顾崇海联姻的呢,毕竟在之前许冬时还和姓陈的相亲了。
可是许冬时曾经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崇拜顾崇海......
傅驰脑袋里的神经线剧烈生疼,他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心里被愤懑和说不出的恐慌填满。
直到这时,他才隐隐约约察觉出“和好”后许冬时的不对劲。
许冬时依旧对他温柔似水,也依旧满足他的所有要求,甚至陪他上床做.爱,可是每一次,许冬时都太平静了,平静得他们那些争吵与矛盾似乎从未发生过。
这向来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无论他怎么对待许冬时对方都会全盘接受,好像一个没有脾气的泥人任由他捏扁搓圆,傅驰从来没有想过局面会有改变的一天。
如果许冬时是自愿跟顾崇海结婚的呢?
傅驰因这个可能性重重咬了咬牙,牙根的酸似乎蔓延到了心口去,他脸色难看至极,在听见登机提醒时一刻不停歇地大步迈开步子。
他要亲耳听许冬时向他解释,他不相信许冬时会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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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个未接通话和短信涌入许冬时的手机。
他随便划拉两下,该联系他的不该联系他的都联系他了,单单是傅驰就给他打了二十三通来电。
此外对他进行短信炮轰的便是许玙,但他一个都点开没有看。
不到四小时,许冬时的名字迅速席卷各大财经新闻,如今已经无人不知他是顾崇海的续弦、万崇的代理主席,他需要面对的人与事多如繁星。
顾崇海在车上就睡了过去,人一送到医院立刻上了呼吸机,昏睡至今。
许冬时这才知道顾崇海是强撑着虚弱的身躯去救场的,对方那句“我们是一家人”在许冬时脑海里来回响动,他望着病床上年过半百的男人,感受到从未有过被重视的滋味。
他穷尽一生追求的,也不过如此。
往后无论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和风浪,他都会记得今天被无条件支持的感觉,再难也会撑下去——因为他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家人。
顾天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许冬时安抚他在病房的小床里睡下,对方很依赖他,睡着了还抓着他的食指不放。
周助进来时,许冬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又替熟睡的顾天掖好被子,才悄声跟周助出去外面谈话。
许冬时如今身份今非昔比,记者都想取得一手新闻,将医院的出口堵了水泄不通。
他没有时间耗在这里,让周助调了两个保镖,悄悄从医院的后门离开。
车子一路驰骋,许冬时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面容沉静,看不出身处新闻风暴里的半点仓惶。
只要想到他所要守护的家人,许冬时就有无限的勇气和精力去对抗风风雨雨。
而现在,他还得去面对他名义上的家人。
许冬时下了车,对司机和保镖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抬头看眼前曾经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别墅,五味杂陈。
他在这里有过欢笑,也有过委屈,可并非全然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他依旧感激养父母给予他新生,只是如今再回想一幕幕往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他很遥远。
许冬时往前走了两步,像是专程在此等他,他一接近大门,许玙便出现在他眼前。
喧嚣的北风一吹,让许玙的神情愈发阴冷,他站在几步开外沉沉看着许冬时,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漂亮毒蛇,随时会冲上来用他的獠牙撕碎许冬时的皮肤。
可许冬时只是静静的与许玙对望,没有怯意、甚至不带情绪。
他欠许家太多恩情,再者,不管许玙如何,他与傅驰的事情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