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最多只是普通舍友。我真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挺凑巧的。”
余燃回想着方才的那几幕:“再说了,请完那顿饭我和他没什么好往来了,怕把自己尴尬死。”
苏昂对此十分认同:“你俩这关系确实挺尴尬。”
余燃哂了一声,随后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聊到过去时他依然有些抗拒,每一次提起,那些埋藏在过往的一切就开始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要破土而出。
他不愿去回想,因为在沈迟出现后,他无法保证自己还有勇气再将它们掩埋一遍。
遗忘需要勇气,选择遗忘也是。
*
余燃以为沈迟很快就会约他吃饭,至少这个时间范围得在半个月内。
但这人似乎把这事忘了,一个多月都没再提过。
在这期间,他和沈迟维持着普通舍友的关系,有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界线感。
余燃平日里不呆在宿舍,除了上课,其他时间他都和苏昂或者其他高中同学混在一块。
说躲避也不尽然,大学同学的感情普遍没那么深,成年人的交流都止于表面,自然比不上啥傻逼样都见过的老朋友。
但再如何,他也不可能天天在外浪,随着时间的推移,余燃突然发现,其实和沈迟待在一个宿舍也没想象中那么尴尬。
他从未找自己聊过尴尬的话题,平日里的交流也在大学舍友的正常范围内,比其他两个舍友还要像陌生人。
他能感受到对方努力不让自己感到尴尬,这种情况下,他也没了什么别扭的必要。
逐渐地,他和沈迟的交流开始多了起来。
习惯是件很恐怖的事情,等他恍然觉察后,他和沈迟的关系隐约有些超过他的预期。
*
余燃发懵地坐在床上,凌乱微湿的发丝黏在他颊边,遮住了刚睡醒产生的红晕。
他微微张着嘴,表情有些傻呆呆的。
机械般地将其他人的床铺扫视后,余燃发现只有他还躺在床上,而今天早上还有早八。
余燃上其他课都很积极,除了这种反人类的玩意。
恕他无能,这事对他一个经常熬到凌晨的男大学生而言,难度值不下五颗星。
余燃打了个激灵,他想掏出枕头下的手机看眼时间,突然,一道清浅的声音响起:
“醒了?我刚想着七点半喊你。”
沈迟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余燃视线范围内,低头看了眼手表说:“离七点半还差两分钟。”
余燃松了口气,还好,没迟到。
而后他将目光投向沈迟,问:“他们两个人呢?”
“去上课了。”
不同于余燃懒虫附身,他的舍友都自律到骇人听闻。八点钟的课,他们六点半就能起床,还能悠闲地晃去食堂吃顿堂食。
而余燃,连早餐都是沈迟帮忙带的。
起初他根本没想麻烦沈迟,但对方趁着他还没从床上醒来,直接去食堂给他带了早餐回宿舍,还不收他钱。
‘给你带早餐是我个人的意愿,没经过你同意,不能收你钱。’
这是沈迟的原话。
余燃也不好摁着他脑袋说:别磨磨唧唧的,给老子收。
于是乎只能收下这份心意。
他还记得自己安安静静地吃着面,沈迟坐在一旁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种诡异的……慈祥。
他也不想用这种奇怪的词汇,但那副场景实在只能让他联想起小时候他妈坐在旁边盯他吃饭的画面。
他想着下次一定要早起,坚决避免这种怪异的画面再次出现,但是第二天他依旧不负众望地,睡过头了。
余燃闻着空气中勾人的鲜香,含着热泪爬下床洗漱,然后坐在桌前吃着沈迟给他带的热气腾腾的早餐,内心开始深刻反省。
然后死不悔改。
有时候他吃得少了些,沈迟还会问他是不是带的早饭不合口味,还说他想吃什么就提前和他说。
苍天啊,他哪来那么大的脸提要求。
尽管他没说,但他不喜欢的食物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余燃发现早起这件事的可能性太低,于是彻底摆烂,晚上缩在被窝里给沈迟发消息,说以后他的早餐都交给他算了。
随后他给对方转了两千的账,睡了这周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回忆到这里,余燃望着寝室的天花板,怅然地叹气。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爬下床吃完早餐,然后开始换衣服。
最近天气凉了,他所有衣服都换成了长袖,余燃拿出一件卫衣套在头上,使劲往下一拉。
等到脑袋卡在领口的那刻,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把领口的拉链拉开。
余燃感觉自己被卡得快要窒息,急忙求助场外人员:“沈迟,帮我拉一下拉链,我脑袋卡住了。”
听到这话的沈迟立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