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大家都到了而立之年,若说他们三人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那就是谁也没有捷足先登娶妻纳妾。
柳文朝把手中刚刚顺路打包的片皮鸭放到石桌上,说道:“尝尝,新鲜出炉的。”
柳文朝每日下朝后都会过来唐府一趟,将每日朝中大小事事无巨细地与他说一遍。
唐维桢打开油纸包,取出一块薄饼,分别将片皮鸭,黄瓜丝,大葱丝放在一起包好后,沾了点甜酱吃起来,从前唐维桢是不沾甜酱的,因为柳文朝爱吃甜食,所以他也学会了吃甜。
因为喜欢一个人,连吃饭的口味都跟着变了。
唐维桢苦笑道:“册封新太子的时间定了?”
“嗯,钦天监给出的吉日,明年元宵过后,一月二十号。”柳文朝道。
唐维桢道:“恭喜你啊,清川,怎么说你也是扶持李承允坐上太子位的大功臣,未来李承允不会亏待你的。”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唐维桢喜欢柳文朝,柳文朝和李承允在一起,唐维桢说这句话出来想必心都在滴血吧。
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柳文朝心中一紧,说:“喻之,你才是让皇上下定决心废太子废后的主要人物,你该是头号功臣。”
见二人讨论朝中事,唐亦清和陈少卿二人吃了片皮鸭过后,便都起身告辞,说不打扰二人谈正事。
唐维桢笑了笑,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下棋了,陪我玩几局吧。”
察觉出唐维桢的刻意疏离,柳文朝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从前那种毫无顾忌,推心置腹的日子或许再也不存在了。
陪唐维桢下棋的时候二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唐维桢也是淡淡的,话语间全是客气。
自从李承允被立为太子后,便不能住在宫外了,二人私下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李承允刚被侧立为太子,要忙地事情很多,即使在宫中,除了在朝堂上,其余时间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柳文朝从唐维桢那儿回来后,便直接回了柳府,躺在床榻上,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活了三十年,这回连个陪着饮酒解闷的人都没有了。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完全没有睡意,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让姬如风热了酒,披上氅衣去了柳清远房里。
已经躺下睡着的老爷子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以为府里不是进贼了就是走水了,不然还有谁敢半夜三更打扰他歇息。
柳清远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灯都没来得及点,黑灯瞎火中从床尾抓起一件外衫草草披在身上匆忙地推开了门。
平时柳文朝过了戌时从不打扰柳清远,这是这个家中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柳清远在两个儿子面前的形象向来都是严谨威严,不苟言笑的。
待见到人时,二人俱都一愣,脑中同时出现一句话,见鬼了?这么小概率的事情还能撞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柳清远不慌不忙地砰一声又把门关上。
柳文朝吃了一鼻子灰,无奈地耸耸肩。
等了一会儿,房内亮起了昏黄的光线,柳清远没有让人夜里服侍的习惯,按他的意思说,他还没有老到需要让人把屎把尿的地步。
房门再次被打开,柳文朝踏了进去,姬如风把暖好的酒放下后便出去了。
柳清远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爹啊,我以为你睡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呢。”
柳清远撇了撇嘴:“爹,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来的什么温柔乡。”柳文朝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说:“咱爷俩很久没喝一杯了。”
“你半夜三更把门敲得震天响就是为了让我陪你饮酒?”话虽是这么说,可柳清远的手已经接过了他递来的酒杯。
柳文朝笑了笑,与他碰了碰杯,说:“爹,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这人到了老年最渴望的便是承欢膝下、天伦之乐、人丁兴旺、四世同堂、尽享天伦。
柳清远一听柳文朝说这话,顿时来了气:“你还好意思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你都三十了,别人家像你这个年纪都当爹十几年了,过不了几年都可以当爷爷了,你再看看你,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柳清远端起酒杯仰头喝尽,继续说道:“爹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母的,会下蛋的就行。”
柳文朝:“……”
“爹,您没睡醒呢,你平时的威严呢。”
柳清远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没在跟你开玩笑。”
柳文朝试着说:“你若是想要抱孙子,我明天就托人找个孩子过来,过继到我名下,让你抱个够。”
“混账,别人家的小孩和自己生得能一样吗,”柳清远激动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有人传你和唐维桢断袖,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柳文朝,你老实跟爹说。”
柳文朝说:“假的,他们造谣的。”
柳清远瞟他一眼:“你不成婚,他也不成婚,再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