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说:“殉情不至于吧……”
江释雪道:“皇陵早已开始建造,你有什么要求,我现在可以写下来,禁卫军将我们挖出来便能看见。我们生同衾死了也可同棺而眠,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椁,陪葬品有喜好么?”
温岁:“……”
江释雪说:“还是说,你喜欢朴素……”
“停停停,”温岁打断了他,“你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好不好?我才二十岁,不想去想身后事。”
江释雪顺从地住了嘴。
与江释雪的悲观相比,温岁倒是挺乐观的,“只是被埋在下面而已,又不是不能出去。”
江释雪伸手敲了敲石壁,有细细的黑泥从顶上掉落,砸在他手臂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去衣袖上的黑泥,道:“你看,这石块也并不稳固,若你和从前那般来无影去无踪,这的确难不倒你。”
温岁刚想说话,怀里的松鼠虚弱地吱了一声,温岁反应过来,从背包里取出另一个氧气瓶,将面罩取下,将管子对准了松鼠的脑袋,吸了几口氧气,松鼠也缓过劲来,抱着管子乖乖地呆在温岁的怀里。
江释雪看着这一幕,并未说话,温岁一边摸着松鼠背上略有些硬的毛发,一边在背包里翻找,过了一会儿,道:“也不是没办法。”
他说罢,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对江释雪道:“这就是当初我骗你父皇的那个玩意儿,虽是小孩的玩具,但是有变形的能力,可以远程操控。”
江释雪看着他,说:“所以呢?”
温岁道:“你看。”
温岁拿出遥控器,按了几下,鸟就变成了一只雪白的鼹鼠,在他们面前钻进地里。
温岁又取出好几个同款,让其变成白鼹鼠,一起钻进了地里。
温岁靠近江释雪,让他也能看见遥控器的显示屏。
江释雪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温岁自信地说:“我打算让他们钻到地面,在我们上面开一个洞挖下来,如此便不用担心上面的泥土塌下来。”
江释雪问:“几只小老鼠,你打算让他们挖到猴年马月?”
温岁:“呃,有志者事竟成。”
江释雪听了,笑了起来。
而温岁倒是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来翻去,翻出了一盒药膏,打开盖子,用手指挖了点,要给江释雪擦脸。
江释雪没有拒绝,而是仰起脸,方便他给自己擦药。
温岁瞅着江释雪脸上的浮肿,嘴里发出了心虚的笑声,道:“你的脸还挺嫩的。”
江释雪谦虚道:“一般。”
给江释雪擦完药,温岁坐了回去,道:“这地方太小了,手脚都伸展不开。”
江释雪对他伸展双臂,温岁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拒绝:“算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还虚。”
江释雪便没有强求。
温岁又取出些许甜食,和江释雪吃了些,好缓解一下压抑逼仄环境带来的焦虑情绪。
吃甜食的时候松鼠也在叫,温岁不确定它能不能吃,因此摸了几个坚果出来给它,松鼠抱着坚果开心地在温岁怀里蹦哒了几下。
江释雪看着那只松鼠,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抢走了它怀里的坚果。
松鼠震惊在原地,随即吱哇乱叫起来,因为脱离了氧气管,差点因为缺氧窒息,还是温岁给它喂了氧气,才把它救回来。
江释雪将坚果还给了它,松鼠抱着坚果将背对准了江释雪。
温岁道:“你做什么抢他的坚果?”
江释雪轻声道:“他很漂亮,不过,它该走了。”
温岁听了,想起了什么,说:“对哦,可以让它跟着鼹鼠挖出的洞出去。”
江释雪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嗯。”
江释雪说:“所以,为什么不让这几只鼹鼠合力挖一个通道?”
温岁愣了一下,说:“什么?”
江释雪看着温岁,并没有接茬,过了一会儿,温岁反应过来了,手握成拳头碰了一下手掌,“对哦!!!可以直接挖个地道啊,这样就不怕上面会塌下来了!”
江释雪目光落到温岁的脸上,确认他当真是现在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这可真是天然去雕饰。
温岁反应过来后,便将那几只鼹鼠全都召了回来,从头开始挖。
有了办法,气氛就没那么压抑了。
温岁对江释雪道:“要不来打游戏?”
江释雪略显诧异,拒绝了,“出去再说罢。”
温岁说:“那我一个人打吧。”
江释雪看着温岁的脸——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是没心没肺的。
江释雪突然说:“上辈子的事情,抱歉。”
温岁一顿,打游戏的心情顿时消失了,他抬起头看向江释雪,和他的视线对上,他有些哑然,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到底看了多少啊?”
江释雪道:“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