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妄渊对着湛方凌轻轻一笑:“张口就来?”
湛方凌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印刻石:“帝尊要再看看吗?”
柳妄渊微微瞪大眼睛:“……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这点子破事都印刻?”
湛方凌不为所动:“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跟帝尊斗法,留一手总归没坏处。”
忘渊帝尊在众生面前仍旧高高在上,他的无耻跟打趣逗乐寻常修士根本无缘得见,他斜靠在高台上,单手撑着下颚,俊美无双又分外沉稳,跟各大宗门画卷上那位日日得香火供奉的神祗完美重合,这就导致敬畏他的多,但一眼爱慕的也多,然而忘渊帝尊不接地气,没有湛方凌那层平易近人,爱慕者知得他不到,就扔点儿鲜花跟玉全个念想。
至于问清仙君……六界第一的姿容,为何平日一朵花一枚玉都收不到?
这就要问问帝尊了。
谁人不知,宁可自戳双目也不要多看仙君一眼!
忘渊帝此人对落在他身上的桃花无知无觉,但如果有人多看仙君一眼,他能一个闪身到对方跟前,用那一副执掌荒对抗天道的语气质问:“你看我道侣了?你看他做什么?他道侣是我你不知道?你就说你看没看吧?!”
看看看,谁敢看?!
问清仙君再好,为了性命,也是不能看的。
犹记得三百年前有个不怕死的,小年轻,血气方刚,在一次人魔相谈的场合中对宿问清一见钟情,当众一枚玉就掷了过来。
忘渊帝的醋坛子当即翻出三千里!
小年轻是个魔,魔嘛,懂的都懂,这事瞭望首都干过。
正是因为瞭望首都干过,忘渊帝才迁怒到他身上,连同那个小魔头一整个宗门,从人魔两族的分界线上一路打到了魔界尽头,湛方凌捞自己道侣,也被帝尊囊括其中,打得山崩地裂,一战成名。
成名的是打架理由——你给我道侣扔玉了,你喜欢他!你得死!
虽然小年轻没死成,但心理阴影挺大的,听闻日日给忘渊帝跟问清仙君供奉香火,不敢逾越。
此刻柳妄渊指了指湛方凌,示意这仇他记住了,然后牵着宿问清转身就走,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在那里叭叭叭,“保不准他们扔歪了呢?不见得全是给我的,我一脚踩过去看都没看是什么东西,这也能怪我?”
“好好好,怪我,当心脚下。”
这二人一走,湛方凌看向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瞭望首,小魔尊肩上的鸦羽随着风轻轻扫着他的脸,瞭望首往一旁拨了拨,微微蹙眉,湛方凌不由得轻笑,可爱!
他上前抱住瞭望首,低声问道:“知道我爱你什么吗?”
“嗯……啊?”瞭望首没跟上,怎么好端端的,谈爱不爱的……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因为你是魔尊瞭望首。”湛方凌笑道:“你的每一点小脾气,你那股不屈服的劲儿,世间再难寻二,无论别的是什么可人儿,都与我无关,我只爱瞭望首,只要瞭望首。”
瞭望首:“……”
这谁顶得住?!
“你都跟、跟谁学的?”魔尊结巴了。
湛方凌低头吻他:“发自肺腑。”
魔花飘荡四周,香味淡淡,湛方凌趁机攻城略地。
据说,魔尊府邸的大门至少三日未开。
第一百六十八章 番外三:来啦!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这片大陆老的宗门衰败,新的宗门崛起,更迭交替,荣枯有时,唯一不变的,是那座屹立不倒,巍峨高耸的岐麓山。
一红发青年绕过层层竹林,身后似坠着一抹云,细看,也是个人。
如今岐麓山脚下生机繁荣,起先是一对夫妻游经此地,顿觉世外桃源,男人又是个木匠,索性就地取材,定居于此,而女人则开始养蚕,第二年,一些亲戚来投奔,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里富饶宁静,等宿问清抽空一看,山脚下已然村庄绵延,炊烟不绝。
对此柳妄渊跟宿问清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岐麓山只向外面张开了一小座山头,再往上十一重禁制,结界无数,哪怕是化神期大能,若非机缘巧合,都无法进来,而山脚下的风光同真正的岐麓山相比,不过千分之一二。
今天闲来无事,焚骸带着朗樾化作人形去山脚下,适逢赶集日,热闹得紧,两人就贪玩了好一阵,朗樾看什么都新奇,零零散散买了一堆,全放在焚骸刚给他锻造的纳戒中。
“我拿了好几串糖葫芦,回去跟仙尊跟帝尊分着吃,如果苏和仙尊在,也给他一串。”朗樾嗓音清冷,但说出口的全是细软到捣人心窝的话,他乃神剑化形,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些七情六欲,但随了宿问清的至诚,对于身边的人总是格外照顾。
“好,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焚骸牵着他进入阵法,一边熟练行走一边回头亲吻朗樾。
朗樾红了脸,低着头安静跟在后面。
剑灵这点好,不移情,且天天如胶似漆,黏得宿问清跟柳妄渊有时候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