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这脾气一如当年。”巫衔凝视着镜子里的月衿寒,轻轻笑了声,面露怀念之色,“仔细算算,我与他已有二十七年未见了。”
苏雾许毫不客气地道:“还是不见为好。”
月衿寒的事JSG她隐约知道些,当初他与身为人族的苏沅枝相恋,长生殿以玷污灵族血脉为由,硬生生拆散他们,逼死苏沅枝。
巫衔并未生气,反而笑吟吟地道:“你这性子,与你母亲很相似。”
在月衿寒凝聚出幽火的一瞬,冒牌货苏雾许瞳孔一缩,眼里闪过忌惮之色。
她索性也不装了,费力地道:“杀了我……咳……你们……永远……找不到……”
月衿寒搭了下眼帘,伸手握住郁矢的手腕,“放开她。”
郁矢迟疑一瞬,最终松开了手。
冒牌货苏雾许从郁矢手里跌落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
魔气化为黑色的蝴蝶围着她,郁矢半蹲下身,一双黑眸暗沉沉的,“师尊在何处?”
“咳咳……”冒牌货苏雾许费力地咳了几声,虚弱地道:“长……长生殿。”
话音落下,蝴蝶一拥而上,密密麻麻将冒牌货苏雾许围起来,黑色的火焰连着血肉簌簌掉落在地。
眨眼间,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啃噬成了一副骨架。
月衿寒淡漠地看了一眼,拢了拢袖子,“这只是一副被人远程操控的躯壳。”
“我知晓。”郁矢音色寒凉,“但她该死。”
“啧啧。”巫衔转着手中的玉笔,笑着对苏雾许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苏雾许警惕地看着他,“怎么,殿主想反悔?”
巫衔大大方方地点了下头,“与其与你合作,不如将你控制起来,拿你来威胁郁矢和月衿寒。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殿主这般做,可要想好后果。”苏雾许神色从容,有条不紊地道:“其一,郁矢与我是仇敌,不会受你威胁。其二,你虽能利用我威胁我的父亲,却也会因此与他结仇。”
“是么?”巫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他伸手指着镜中神色阴沉的郁矢,慢声道:“他如此在乎你,已超出了仇敌的范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他爱而不自知。”
苏雾许神色一凝。
巫衔接着道:“至于你父亲,我与他本就有仇怨,你以为是谁将他封印在萤梦湖?是我。”
苏雾许的神色彻底冷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巫衔伸手点了点镜面,光滑的镜面上泛起涟漪,他含笑的声音透过镜面传到行宫,“衿寒,别来无恙。”
月衿寒豁然抬眸,目光精准地看向空中的某一处。
无数蓝色的蝴蝶冲着镜子飞来,镜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隐隐有碎裂的趋势。
巫衔用手抵住镜面,温文尔雅地道:“明日辰时,我在长生殿设宴款待二位,还请二位务必赏光。”
话音落下,蓝光乍起,镜面猛地碎裂。
碎镜片划伤了巫衔的手指,他恍若未觉,笑意温和地对苏雾许道:“明日你便可以见到你父亲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歇着吧。”
他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季宵应声进来,欲带苏雾许走。
苏雾许将手边的茶杯砸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道:“巫衔,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圣人是做不上殿主之位的。”巫衔笑得肆意,摆了摆手,“司刑使,带她走吧。”
苏雾许冷着一张脸,被季宵带回秋水殿。
殿门掩上,苏雾许转身背对季宵,唇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其实她做了两手准备。
若是巫衔信了她的说辞,让她去说服月衿寒,她自然可以趁机和月衿寒联手,反攻长生殿。
若是巫衔不信她,如今日的情况一般,那么她也可以另做打算。
明日设宴,巫衔必定会在宴会之上加强守卫,相应地秋水殿周边的守卫便会松懈,届时她可以趁机逃跑。
她这几日一直在暗地里研究玉蝶钗,这支钗子是月族的至宝,所有的结界在玉蝶钗面前都形同虚设。
她的本体是金莲,即便是忘川之水也无法对她造成损害,只要她用玉蝶钗破开结界,便有把握逃跑。
再者,巫衔现今还不知道卫拂秋和他们站在同一阵营,明日宴会,月衿寒与郁矢赴宴,卫拂秋必定会偷偷来救她。
第二日辰时,苏雾许用过晚膳,早早地便睡下。
她听着外头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状似不耐烦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过了半刻钟,一只白色的半透明蝴蝶悄无声息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借着夜色的遮掩,毫无阻碍地穿过结界飞了出去。
这是玉蝶钗的第二个用法,即便苏雾许修为全失,也能借助玉蝶钗变为蝴蝶,隐匿身形。
湖面上空无法飞行,苏雾许坠入水中,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