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尔眼睁睁看着徐灵玉从一只蔫儿吧唧的小苗,变成精神抖擞的小树。
额前的头发都变成了小叶子,乖巧地蹭了蹭章婳的手掌:“谢谢姐姐,等我好了我要请你吃饭,然后再去KTV唱歌,景行有个网红店,里面的服务员小哥长得又白又帅。”
“那当然要,”章婳捏了下她的耳垂,调戏道,“我最喜欢小白脸了,最好是能让小哥给我跳段艳舞什么的。”
章婳和她团队一直在努力。
8月中,起诉状送呈景行市第二人民法院,法院受理。
9月初,邹于遥收到法院传票,一怒之下发至朋友圈,大骂徐灵玉卑鄙阴险。
某个周末这渣男从沪上飞到景行,冲进徐灵玉的病房,对她咒骂威胁,人身攻击。
重度抑郁的患者病房里,本来就装有监控,章婳听说对方来闹后乐得不行:“千里送证据,哇,这小伙儿真懂事。”
10 月9号,一审开庭。
章婳早就做了4个月的准备,证据都打印了好几摞,加上强大的逻辑和辩论能力,直接把被告和被告律师给秒了。一审当庭宣判,渣男侵犯隐私、人格侮辱、教唆他人自杀,判刑3年零9个月。
10月10号,林鸿的基金课题顺利通过验收,陶尔结束了实验室的工作,着手写论文。
10月18号,邹于遥一审上诉。
11月20号,陶尔论文完稿,给严教授汇报后开始修改细节。
11月29号,陶尔论文送外审。
12月3号,徐灵玉心理状态测试,抑郁症状已连续两个月好转。
12月15号,二审开庭。在章婳强势且严谨的辩论中,邹于遥败诉,二审维持原判。
12月18号,得到主治医生同意,徐灵玉出院回到学校。
12月21号,论文外审全部通过的陶尔,顺利结束了毕业答辩。虽然没拿到优秀,但她是课题组近三年来,唯一一个提前毕业的硕士生,严教授很满意。
28号,经过网测和远程面试,国电深川和国电景行,同时给陶尔发来了offer。
漫长又艰辛的时光终于过去。
再没有这些凌乱不堪的折磨,也不会有痛彻心扉的纠缠。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都是绚烂明丽的,平坦顺遂的。
可陶尔如何也没想到,就在她思考到底留在景行,还是远赴深川的时候,正有一个惊天巨雷,埋伏在她前行的路上。
*
元旦前,薛速速结束一个古装戏的拍摄,短暂休假回到裴也。
北荇家属楼实在有些小,得到陶尔的同意后,她就住在梧桐里别墅的客房里。
那天闲来无事,给陶尔洗衣服的时候,阴差阳错地从口袋里发现一只录音笔。
那时,她想到陶尔学的计算机,买这东西应该是拆来研究的,里面肯定没什么隐私,所以就按开,准备洗衣服的同时,唱首歌录来听听。
结果。
她就听到了薛望山跟陶尔要钱的,整个过程。
瘫坐在地上呆了整个下午。
录音笔在她手中开了关,关了开,她也从最初的惊恐万分,到最后满面泪痕。
她不敢相信,陶迆阿姨和薛宴在一起过,还深深爱着对方;也不敢相信,薛望山会拿着这件事,来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
同时她羞愧万分。这些年,薛望山从陶尔那里勒索来的钱财全部花在了她这位继女身上——她的星途,是用陶尔的财产铺就的。
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没有跟着易小茜来到裴也,如果她没有闯入陶尔的家庭,陶尔应该还是她爸爸唯一疼爱的宝贝,应该不会遭受这种折磨。
晚上什么也吃不下。
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没有一秒睡着。
想了很多的方法,想跟陶尔道歉,想求得陶尔原谅。想飞到景行,抱抱这个妹妹。想骂她:“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傻,你应该告诉姐姐啊,姐姐会帮你啊。”
她紧紧攥着手机,直到外壳把手指硌得生疼,却始终没有勇气打给陶尔。
等到天亮,又等到日落,最后下定决心,驱车到北荇。
敲开那熟悉又陌生的家门,装出贴心可爱小棉袄的模样,把薛望山和易小茜哄得直乐。
然后把从明星朋友那里拿到的话剧票送给到两人手里:“爸爸妈妈,你们去看这场演出吧!这话剧超火,一张票都炒到5000了。”
到底是自己亲妈,薛速速太了解易小茜了。
价格说出来,易小茜就赶紧接过来,回房间梳妆打扮,拉着薛望山出了门。
目送他们出了小区,薛速速把门反锁,进了薛望山的书房。
昨夜她反复听录音,察觉到到薛望山手头应该也有个类似录音笔的东西,里面有陶迆对薛宴的表白,还有些奇奇怪怪、惹人遐想的动静。
找了一圈无所获后,薛速速便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上锁的抽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