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挽起三匝,露出白皙、劲瘦的手臂。
陶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见过他那么多次,明明纠缠得这么深,明明昨晚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但今天看到他,还是不受控地耳根发烫。
梦里低伏盘踞在她耳后和侧颈的甜桃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与此刻飘至她鼻尖的味道重叠,叫她忍不住仰起头,凑到他胸膛上,想嗅到更多。
“怎么了?”他好笑地问,“想抱抱?我这会儿没办法,手套上有油。”
陶尔回过神来,恢复冷酷的表情:“做了什么饭?”
他温声回答:“莴笋炒虾仁,西红柿炖牛腩,菌菇鸡汤,蔬菜瘦肉粥,凉拌木耳。”
“哦,挺多的,”她回答着,总觉得今天的萧时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清楚问题在哪儿,于是起身道,“我去洗漱,等会儿就出去吃。”
对方不急不躁地点头:“好。你慢点儿,我刚才拖了浴室的地面,没干呢,你别滑倒了。”
陶尔觉得心里好似冒出些青草茬,挠得她有点痒又有点发虚:“……好。”
洗漱完,到了饭桌。
萧时光把饭菜都端上桌不说,连粥和鸡汤都给她盛好,还分别放了勺子——勺柄还是可爱的水果形状,一个顶端是鲜桃,一个是切开的半桃。
她觉得惊讶,还有点好笑:“看你床上四件套那配色老气横秋的,怎么会用这种精致漂亮的小勺子啊?”
他轻声说:“给你买的。”
“??胡说八道。我前天来你家吃饭还不是这样的。”
“今天去超市买菜的时候看到了,给你买的。”他嗓音含笑,耐心解释。
陶尔捏着小勺子愣住。
就在方才,她忽然发现了今天的萧时光怪异在哪里——
温柔。
好说话。
好脾气。
一夜之间,这男的从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混子师兄,变成了耐心细致、任劳任怨家庭煮夫。这样的他到处都好,就是……就是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陶尔勉强吞了口粥。咬着桃子小勺,纠结着该怎么开口。
萧时光发现异样,抬头瞧她。
发现那张小脸纠结成一团,腮肉向上提着,眼睫用力绷着,看上去像是牙疼又像是瘆得不轻。
“怎么了?”他问,“饭菜不好吃?”
“要不……”她打了个哆嗦,“要不你还是对我阴阳怪气吧,我真的不适应你现在这个说话方式。”
萧时光觉得好笑:“哪里不适应?”
小富婆身子都忍不住往后缩了,很想离他远点儿:“就你这突然态度变好……我总觉得你想害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
萧时光:“……”
真行。
凶也不行,温柔也不行。
萧时光眯了眯眼,隔着餐桌,凑近她被瘆得一跳一跳的眉心:“那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下次你喝醉了酒再控诉我、说我凶你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呢?”
这问题让小富婆沉默了。
她皱着眉,真的反思了半晌,好像没想出答案,就把问题抛回到他那里,凶巴巴道:“那昨晚是怎么办的?你照之前的做不就行了嘛。”
之前的……
绝对不能再做了。
她还在凶,也愈发理直气壮:“而且你未免有点太较真了。我酒后的话你听听就得了啊,我都不太记得我说了什么,你干嘛要当真?”
萧时光回靠到椅子上,强行掐断话茬:“吃饭吧。”
但小富婆却还在思量什么,手肘挪到桌沿,看向他,眼里有些迷茫:“却说,我昨晚是怎么原谅你的来着?你这些年来气得我不轻,我为什么就一下子原谅你了呢。”
萧时光:“……”
萧时光莞尔一笑,柔声细语道:“因为你太好了。你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最不记仇的小姑娘。”
小富婆从肩膀到腰抖了三抖,最后抖落一句咬牙切齿的——“真n-m恶心。”
吃完饭又抱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她其实睡不大着,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一会儿嫌他胳膊硬,枕得脖子疼;一会儿说他身上肉结实,她有点硌得慌。
萧时光备受折磨,最后忍无可忍,直接钳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还挤开她的腿,红着耳根不言不语地望了她半晌。
她才感觉到什么,眼皮骤然跳动,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我错了。”
他被气笑,声音也哑得有点不正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的?”
她别过脸去,从侧脸到脖颈脆生生得红了一大片,声音也变得更小:“你下去。”
萧时光听话地翻身回原位,把她的枕头调整了调整,让她枕得舒服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便翻身起来:“你等等,我去你家给你把你的拿过来。”
她伸出细嫩的胳膊想抓住他的居家服,却不小心扯开他的腰带的系绳,像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