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战战兢兢的窝在鄢冶怀里,不敢动弹,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直到回到车上她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些,她将身体紧紧地裹进外套里,垂着眼睑,“你的衣服可以多借我一会儿吗?我会洗干净还你的,我没有体臭,也不会传染。”
光看她身躯颤抖的弧度,就知道她当时经历有多么凶险。
但那裸露在外面洁白的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角落缩成小小一团弱小的样子,看在鄢冶眼里却是心头发痒,呼吸加重,他觉着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点问题,他撇开眼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阿杰他们。”
缩成一团的人动了动,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后又慢慢的收了回去,“别,别关车灯。”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想一个人独处,忽然又觉得阿杰他们三个在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鄢冶将推开车门又重新关上,坐回她身边。
想着一会儿还得把那个变态狠狠收拾一顿丢派出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这个女的情绪这么不稳定这么带着也不太好,于是他伸出手原本要推的动作在接触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后顿了一下,改用手掌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头,“你能走吗?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
兰秋从膝盖里抬起头一下一下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尽管她现在已经处在了安全的地方,可这四周的环境还是让她感到害怕,经历了刚才那种处境她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在待在这里,多待一秒都觉得恐惧。
兰秋的脚被高跟鞋磨得稀烂,只得光着脚裹着衣服站在马路边看着鄢冶在一旁拦车。繁华都市的出租车到了深夜很好打,鄢冶不一会就拦到一辆,兰秋连忙一瘸一拐的坐进去。
鄢冶察觉到她别扭的姿势,垂眸在她缩起来的脚上扫了扫,原本白净的脚上伤痕累累,斑斑血迹被灰尘覆盖变成黑块,狗皮膏药一样巴在她圆润的脚指头和饱满的脚后跟上,看起来狰狞又恶心。
鄢冶心说这女的可真能忍耐,脚破成那样也一声不吭,倒也有点骨气,他收回目光转头对出租师傅说了个酒店地址。
再次下车时,兰秋眼前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她愣了愣,头顶便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啊!难不成你还等着小爷我背你啊!”
兰秋不敢在停留,将手搭在他手臂上。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极度害怕而导致手过分冰凉,还是因为男的身体温度本来就比较高,她刚触碰上去就感到滚烫,仅一会儿兰秋就觉得肌理相贴的地方热得仿佛要灼烧起来,这大热的天气,这种异常热度实在是不好受,兰秋别扭的把手抽了回去。
“干什么!老实点!”抽回的手又被按了回去,肌理相贴的地方热辣滚烫是不好受,可触感细腻丝滑让鄢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他摸了摸鼻梁,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别磨磨蹭蹭,早点把你弄上去小爷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做的。”
在他面前兰秋一向是没什么话语权,害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到了房间,鄢冶先去用了个厕所,就又是那副和她多待一秒都会难受的样子火急火燎的走了。
兰秋平身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间,这个酒店里面的每样东西看起来都那么的昂贵,但兰秋完全没有新奇感,她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番,躺在柔软的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那紧跟身后的脚步声,贴在脸颊的腥臭味一遍遍刺激她的感官,她恐惧着,房间的所有灯都被她打开,也还是无法平静,辗转反侧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她才悠悠转醒,坐起身,半眯着眼看着雪白的床单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呆在那里,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她动了动,脖子传来热辣的疼痛让她明白不是做梦,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思绪才慢慢回笼,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钟,吓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夜没有回家,而且今天也没去上学。
她长这么大从没夜不归宿,也没无故旷课,如今两样都占齐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掀开被子,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条衣不蔽体的裙子,好在她还有鄢冶的外套可以遮一下,不然她恐怕是没办法出门,至于鞋子,她就只有将就穿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
将裙子最大程度的拉长,然后把鄢冶的外套套在外面,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这样穿着看起来很滑稽,况且正值夏日,外面温度直逼38°,她这样只会被人用另类的目光打量,可也比露着半个屁股半个胸在外面强。
收拾好自己,兰秋又将房间里里外外整理了一下。
她第一次住酒店不知道是什么规矩,庆幸自己昨晚什么也没动,就用了浴室和床,收拾起来也比较简单。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打扫的阿姨,告诉她房间不用需要去前台退房。
她不知道需要什么流程,战战兢兢的到了前台。她身上一分钱没有,不知道这里一晚上多少钱,万一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