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会

    ※

    连着几天，谢幽浮都没有写小黄文的兴致。

    她没有去隔壁探望宁见素，但是，她每天都会打开操作面板，监看宁见素的情况。

    宁见素的胳膊在治疗舱里长了出来，宁见素在沉睡静养，宁见素清醒了，宁见素可以下床了……

    谢幽浮通过面板下达指令，给宁见素准备了珍馐级别的病号饭，每天让治疗1号精心护理，给他的“囚室”里安装了各种娱乐设施，电视，音响，棋盘……

    宁见素也很安静地待在屋内，从来没有要求出门，甚至也没有要求和谢幽浮“谈话”。

    谢幽浮知道自己错怪了宁见素。但是，没有办法。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哪怕面板上显示宁见素跟她的关系依然是80（友好），她还是无法和从前一样，与宁见素毫无芥蒂地相处。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打掉了我的胳膊，哪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也一定会报复他。”

    谢幽浮从日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想了半天，最终只写了“对不起”三个字。

    这张纸被搬运机器人送到了宁见素的囚室床头桌上。宁见素正在窗前阅读，好奇又惊讶地走近床头桌，捡起那薄薄的一张纸，看完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今天是他彻底痊愈的日子，治疗1号已经撤走了屋内的管线，不再对他进行补剂治疗。

    谢幽浮送来这么一张纸，那就代表着，她会继续囚禁他。

    宁见素很习惯在囚室里的日子。

    他将谢幽浮送来的那张纸夹在书里，再把正在阅读的书收进床头柜抽屉。

    这间囚室除了禁锢自由，条件已经非常好了。

    三餐都是非常美味营养的饮食，还可以写单子向机器人索要自己所需的一切。电视里播放的虽然是上古通用语的节目，至少可以随便他翻看。可以自由地决定自己的锻炼、睡眠时间。

    没有按时注射入体内毁损健康的毒剂，没有无休止地精神讯问折磨，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休养。

    他是真的不记恨谢幽浮。

    一切都是意外。

    他甚至在囚室中反省过自己，如果当初选择更好的处置方式，而不是打坏她的机器人……她是不是不会那么生气，那么被激怒，以至于直接对自己开了枪？

    又或者是，在她出现的时候，他手里没有持枪，她应该也不会开枪吧？

    他很理解谢幽浮的敏感与紧张。

    她独自一人经营着偌大的基地，能保护她的，只有她的防卫机器人。

    他对防卫机器人所做的一切，突破了她的防线，让她失去了安全感，而且，宁见素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是应该被恐惧的。如果她对他起了戒心，那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明明是……那么慷慨温柔又毫不索取的人。宁见素记得她抱着自己奔跑，在自己耳边，念叨着“你千万不要死，我有很好的药，我会救活你”时切切察察的语气。

    当时他很迷茫，虚弱又混乱，这些天才慢慢地想起来，哦，那时候，她说的就是上古通用语。

    囚室之中。

    宁见素默默地祈祷，但愿谢幽浮还记得她的承诺。

    他很想知道中央星系的消息。希望她还愿意规划建造联络器，让他看一看远方的新闻。

    ※

    谢幽浮规划的两层围墙，只用了十天时间就彻底完工了。

    换句话说，宁见素收到那张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纸条的时候，谢幽浮就已经坐在了安装了天外联络器的静室里，默默地打开了信号增幅器。

    她只开了接收信号的功能，只要不主动打开通讯功能，对方就不能发现基地的存在。

    整整三个小时，谢幽浮收到了两个广播信号。

    两个都是贸易商过路吆喝的信号。看上去很正常。

    但是，谢幽浮根本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贸易商。进行天外联络交易有相当的风险，广播信号可能是真正的贸易商船所发出，也可能是星际海盗用来钓鱼的虚假广播。

    何况，她也不是为了跟别人做生意。

    结束了三个小时的观察之后，谢幽浮关掉了增幅器，走出静室。

    她决定让宁见素自己来使用天外联络器。

    整个系统就很奇葩。比如她无法使用的电视、音响，放到宁见素的房间里就可以正常使用，居然还能播放出节目——她自己去打开电视，啥也看不见，只有离谱的火柴人扭屁股。宁见素亲自操作电视，则可以播放各种电影、剧集，甚至还有各色各样的综艺和纪录片。

    所以，在她手里只能接受贸易广播的天外联络器，放在宁见素手里，说不定真能联络外界呢？

    晚饭之后。

    谢幽浮来到囚室门口，隔着特质的囚室大门，和宁见素说话。

    “女士，夜安。”

    宁见素很意外，原本想走到门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