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迟看去,不知何时窜来的这些打扮随意如同百姓的人,皆持枪拿刀地向他们疯一般地冲了过来。
“是北周人!”谢听迟一眼便识破了这些人的伪装,认出了他们平时的招式习惯,他立刻下达命令开始聚拢将阵型拉小,以免被人趁机钻了空子扰乱了节奏。
老侯爷不屑嗤道:“这些北周人还真是聪明,等了那么久,就等我们两败俱伤,想要渔翁得利。”
“看来四皇子人走了,还给我们留了不少‘礼物’。”
谢听迟握紧了乌金枪,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腹背受敌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不利的情况。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毕竟铁骑也是□□凡胎的人,不是神仙。
他不禁有些紧张,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就这么死,还没有完成心愿遗憾地死了。
“小子,你听着,虽你我无血缘关系,但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我的儿子了,我一直希望谢家可以为国征战到最后一刻,可惜我却生了两个书呆子儿子。所以,和你并肩在战场上,是我最痛快的时候。
你拥有帝王才能,若不是为了锦昭公主而藏锋,你恐怕早已改朝换代了。看在我这些年待你不薄的份儿上,在我死后请你善待谢家。”
听着老侯像是交代遗言一般地叮嘱着,谢听迟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道:“你在胡说一些什么,你不会死的。”
若说这世界上对谢听迟来说最重要的人,出去赵清幼,剩下一个便是武定侯老侯爷。没有当年他的知遇之恩栽培,他谢听迟如今恐怕仍是一个落魄的乞丐,是老侯爷给了他名字重新为人的机会。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中也早就将老侯爷当做自己的父亲来尊敬,即使偶尔还会吊儿郎当地调侃几句以下犯上,也并不影响。
这一场本就惨烈的厮杀迎来了再一度的凶猛攻势。
禁军、铁骑军、北周人混成了一团,从吃力应对,大家都已经红了眼,基本上应激反应到见人就杀。
被夹击的铁骑军寡不敌众,禁军也发现趋势不对,城门大开,局势凶险。
敌人宛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扑打上来,应接不暇,措手不及。谢听迟被层层围困了起来,他以一敌十,好不容易挡住了面前的攻击,抽不开身,背后一把利刃直直向他刺去。
但疼痛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谢听迟转身看到了老侯爷滑落的身子,心中猛地一抽:“义父!”
他怒吼着逼退了面前的敌军,伸手想要扶住老侯爷,可他却一把推开了谢听迟:“别管我!一定不能输,听迟!”
说罢,他便强撑着被利刃扎穿的身子,挥剑怒目圆睁,与面前的敌军同归于尽。
“义父!”
“侯爷小心!”
谢听迟想要拉住老侯爷,但刀剑无眼,裴易一把迅速抽身来到谢听迟的身边阻止了他危险的动作。
他们就像是被逼至角落的囊中之物,拿着性命拼命地做着效果显微的反抗,所有人的体力都在慢慢流逝,谢听迟也一样,他借着乌金枪才撑住了已经虚脱的身子。
裴易道:“侯爷,属下们为您杀出一条路,您快离开。”
谢听迟没有吭声,只是静默看着面前这一幅惨状的画面,他知道,谁也走不了,今日自己将会葬身在这一场混战之中。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也是如此这般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他的公主。可这一回,他告诉他的小公主等他,自己会回去。
难道,要食言了吗?
“侯爷,小心身后!”
谢听迟没有得以喘息的机会,就在他愣神之际,注意到的一个北周人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趁机想要将利刃刺进谢听迟的背。
当谢听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裴易想要抽出手却又被敌军给阻挡。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快又准地落在了那敌人的身上,将人击倒在地。
谢听迟有些麻木地抬起了头,想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箭,却看到了不远处骑车骏马飞驰而来的身影。
依稀之间,他透过被血模糊了的残影看到了那被他牢牢刻在心中的人,赵清幼一袭赛马装坐在赛风驹上,持着弓箭对准了他这里。
方才那一箭是她射出来的。
“谢听迟!”
赵清幼急切地呼喊着他,渐渐的谢听迟的目光之中才又亮起了光芒。
赵清幼身后跟着的是手持菜刀竹棍便一起上阵来支援的御京百姓,甚至还有妇女拿着扫把就冲在了最前头。
“公主......”
他的公主来了......
他最放不下的公主,最爱的公主。
这些御京百姓们高声喊着:“冲啊!把贼寇赶出京城!”一边冲进了兵荒马乱之中。
面对这毫无章法的攻击,无论是禁军还是北周人都懵了圈,有的被杀猪的汉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大叫,有的被女子们用扫把竹竿打的鼻青脸肿,又被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