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们一定要把这面锦旗赢到手,正好挂在你画廊入口的地方,让全国人民好好瞧瞧,羡慕死他们,嘿嘿!”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下一瞬,何惊年看到,原辞声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绿眼睛簇起两束小火苗,烧得噼里啪啦响。
“……”何惊年摆手,“冷静,我一定会配合你的行了吧!”
五分钟后,他和原辞声站在了操场边。原辞声十指为梳,哐哐把自己头发往后捋,然后用一根粗壮的皮筋把头发绑成一坨硕大的丸子,完整露出精光铮亮的高额头,就是妈妈们最喜欢的那种一丝碎发也不留的大光明……
何惊年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天啊,原辞声多注重外表的一个人啊,情愿冻成重感冒也不肯穿棉毛裤,大晚上的也要打扮得风姿绰约花枝招展,现在竟然如此粗暴地对待他那头引以为傲的浓密卷发……
救。
何惊年非常自觉地攀到了他的背上,紧紧锁住他的脖子,两条腿也用力盘上他的腰。
原辞声拍了拍他的手背。
“松点。”
“为什么?”
“我要呼吸。”
“……”
裁判一声令下,打响发令.枪。
何惊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辞声就像脱缰的史努比一样,噌地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何惊年感觉自己的五官都位移了……
因为起始位置的优势,肖清清爸妈在刚起跑的时候领先了他们一个身位,不过很快,原辞声就迅速追了上来,两条长腿咚咚咚地蹬着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起飞。
糕糕和她小兔班的同学们一起坐在观赛区,她那个冷酷霸总老爸正顶着个丸子头,驮着她满脸惊恐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爹地,不要命地撒丫子追赶朝阳。
呜呜呜,太酷了叭!
糕糕挺直腰板,真是倍儿有面子吖!
何惊年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华点。
“你跑步前知道扎头发怎么不知道把外套脱了啊?!”
是的,其他家长都脱了厚重的外套,撸起袖子轻装上阵,有的甚至还特意换上运动服。而原辞声,领口的Hermes纯色丝巾纹丝不乱地系着,身上还执著地裹着一条黑色暗金丝细羊绒大衣,那玩意儿又长又厚,过障碍物时简直像自我谋.杀。
原辞声理直气壮,“我怕冷。”
何惊年听着简直裂开,合着这人真是半点俄罗斯人的种族天赋都没遗传到,酒量差,多喝一点就发疯(当然不喝也发),怕冷怕疼,不爱吃肉不吃甜,还遭小动物嫌弃。
哦,除了那张脸哈。
原辞声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拒绝刻板印象。”
何惊年白眼快翻到天灵盖里去了。
现在,比赛就剩最后一程,领先的只剩肖清清爸妈和他们两组选手。而最后的障碍关是最难过的,需要闯过一道沙袋组成的屏障,然后摘去悬挂在上方的苹果。
这就很考验双方的配合程度,需要在避开沙袋撞击的同时,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准确地够到目标物。
“老婆,只要有你的爱,我就是无敌的——!”
肖清清爸爸发出发出一声怒吼,蓄力加速飞奔,冲向最后一道障碍。
原辞声不知是太想要那面锦旗,还是被这句话深深刺激到,总之他也挣命似地往前冲,平时那种啥都不在乎的冷漠感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他身上属于战斗民族的血性终于觉醒。他,富有得天妒人怨的原董事长,对一面X宝两百块包邮的锦旗的渴望到达了顶峰!
“就现在!”
何惊年纵身一搏,在原辞声撞开沙袋的刹那,一把将苹果薅下!
惯性太大,两人一时刹不住车,团成团在软垫上滚了好几圈。
何惊年滚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本能地把那颗苹果护在胸前。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也没意识到原辞声手垫在他后脑勺下,像他护着苹果那样一直护着他
“苹果……我们拿到了!”何惊年兴奋地捧起苹果给他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明明只是个小游戏而已,奖品也平平无奇,甚至就在比赛前,他看着原辞声斗志满满的样子,心想他怎么忽然犯起了傻。
但是,触到苹果的时候,他真的特别开心。红润又饱满的果实悬挂在那里,只要伸出手就能得到它,新鲜的,清香的,也一定是甜美的。
如果,能和谁一起品尝它,仅是想象,就会觉得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原辞声一动不动,也没去接他手中的苹果,只是不出声地注视着他。过了会儿,他把他扶起来,说:“谢谢。”
何惊年摇摇头,“靠你我们才赢的。”
他看见,输掉的肖清清父母腻腻歪歪黏在一起,一个说老婆好遗憾啊,明明就差一点,另一个毫不犹豫地奖励丈夫一枚吻,说有什么关系呀,亲爱的在我心里永远最棒。我明天就订一百面锦旗挂满画廊,你也要挂在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