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握住她的手臂,忙问:“皇姐,陛下可有为难你。”
苏羡看着眼前肌肤似雪,姣花照水的小姑娘,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的皇妹,这般娇弱,去了那民风不化的蛮夷之地,还有命活吗?
“宓儿,你别怕,一定会有别的法子的。”
和亲一事,皇上已经下了圣诏,早就无转圜的余地,再者,她身为大魏公主,本就没得选。
她唯一怕的,是苏羡为了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阿照取出绢帕替苏羡擦了擦泪:“阿姐,你我都清楚,大魏皇室衰微,皇兄软弱,割地赔款已是常见,舍一位公主和亲,他是乐见其成。”
苏羡眼泪婆娑:“难道要阿姐,眼睁睁看着你远嫁草原,你叫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后。”
阿照抿唇道:“阿姐,我已经和陛下做了一笔交易,他要我远嫁和亲,我便要崔家一族,入京掌朝中要职。”
苏羡闻言,似明白了什么,睫羽微颤:“宓儿,你是想……”
阿照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道:“自我归京以来,见陛下行了不少昏聩之事,父皇临终前的嘱托我未曾忘记,崔家入京能制衡沈家,又能辅佐皇长子,再好不过了。”
“我们身上流的是皇室与崔家的血,若崔氏掌权,皇室日益强大,喀族只会尊我,而布扬泰亦不敢怠慢我,左右此事已是覆水难收,这是我能想到,最大的益处了。”
苏羡哽咽道:“可你才多大,草原那么远,阿姐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照吸了吸鼻子,拳头紧攥,又说了些宽慰她的话。
竹秋面色微沉,进了屋道:“主子,皇后方才遣人来说,喀族五王子后日要到围场狩猎,邀云阳长公主同去。”
苏羡气急,拔高声音道:“不去!”
阿照敛目,抹了抹泪:“你去回话,就说我身子不适,吹不得风。”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宫中去,魏元帝听了,竟派了十几名太医前来公主府,为公主诊脉。
此举明面上是皇上体恤公主,实际上是逼迫她与布扬泰的交好。
有太医署医令作保云阳长公主身子无虞,这场狩猎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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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内,林木茂郁,马蹄声阵阵。
为了显示对喀族的重视,魏元帝特地命中郎将领一队护卫前来。
阿照下了马车,骄阳正烈,有几分刺眼,她微仰起头,皓腕搭在额间,金灿灿的暖光打在她如玉的面庞上,灿若朝霞。
布扬泰一身烟灰色对襟胡服,头戴巾帻,脚踩革靴,正骑在马上,遥见小姑娘盈盈身姿,他双眸一眯,不愧是娇养在深闺里的富贵花,这窈窕身段若是压在身下欺侮,不知是何等销魂滋味。
他翻身下马,朝阿照走来。
布扬泰扶肩行礼,笑道:“知公主前来,我特地命人挑了一匹汗血宝马给公主,公主可要上马试试。”
阿照屈膝回了一个礼,“多谢王子,不过我不擅射骑,恐扫了王子的兴致。”
布扬泰视线移至小姑娘的纤细柳腰上,他笑了笑:“即使如此,本王骑艺精湛,我带着公主骑如何?反正我与公主早晚是夫妻,也不必拘这些礼。”
阿照因他的打量微微皱眉,身旁的夏诗嗽了一声,低道:“五王子见谅,大魏不比草原,您与公主还未行婚典,这男女大防还需时刻牢记。”
布扬泰听了,眸中掠过一丝怒意,顷刻间压下,转而开口让人寻了匹枣红色的小马来。
露台侧方位的角落里,陆靖眉间阴晦,下颌紧绷。
同为男人,他又怎会看不明白布扬泰的眼神是何意。
身边的侍卫上前禀道:“中郎将,按您的吩咐,那处的林地都让人洒了不少盐水。”
陆靖嘴角噙过一抹淡笑,轻“嗯”了一声,又问:“围场前后可都派人守好了。”
“都守好了,围场不许人进入,守卫们也只是一应跟在身后,绝不扰了王子狩猎的兴致。”侍卫回道。
陆靖点点头,眸中淬过一抹冰霜。
阿照跨上马背,身后跟着一众护卫,与布扬泰一同骑在层叠起伏的山路间。
须臾,山头那处骤然传来一阵浑厚的鹿鸣声,草原上的人最喜狩猎追逐,听见猎物声,就如同饿了许久的狼,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地想一展身手。
布扬泰耸起耳朵,眉目轻扬,“公主在这等着,待本王猎上野鹿,剥了皮给公主做衣裳。”
没等阿照应答,布扬泰高扬马鞭,策马迅急往山林而去。
跟在阿照身后的侍卫越马上前,“殿下,野鹿伤人,不如回露台稍作休息。”
阿照眉心跳跃,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她道:“无事,我不走远,左右就在这跑会马,你们先退下吧。”
自打出了上回的事,宫中的人她一个都不信,她不许宫中侍卫跟着,只带了公主府的护卫。
她勒紧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