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拳头捏地咔咔作响。
别问, 问就是想念拳场。
看得出来真的很归心似箭。
傅休蛰:“……”
他的脸色很不好。
从一块零下十八度的冰, 变成了一块零下八百度的冰。
他又慢了一步。
成为修罗场里唯一一个没有来得及表白就be的人。
从赛场回来之后,他径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他打开冰柜,里面有一个胖嘟嘟的雪人。
是他自己捏的雪人。
在春暖花开里, 也可以保存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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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冷苒苒和郁衡在郁衡蜀南的别墅里。
岁月静好, 相顾无言。
仿佛和现在外面吵翻天的纷扰毫无关系。
冷苒苒眼睛有点肿。
郁衡从制冰机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包好。
这些冰块终于摆脱了和酒精一起买醉的命运。
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郁衡去厨房给她热了一杯草莓牛奶。
如果不是他热牛奶的手微微颤抖,两个人都可以伪装成泰然自若的样子。
空气里的氛围有些炽热,又有些凝重。
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破镜重圆。
冷苒苒偶尔高冷,偶尔粘人。
仿佛在不用的人格中来回横跳。
若即若离。
像只在领地巡视的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当她第三次高冷地跳到郁衡的背后,看了几眼又悄无声息地准备回到客厅的时候,她被郁衡反手抓了过来,抵在胸前。
冷苒苒有当场被抓包的慌乱,软发蹭了两下,准备敏捷地逃开。
郁衡捉住她的手,声音有点哑:“乖别动,陪我待一会儿。”
冷苒苒怀疑郁衡热的是冰冻牛奶,不然为什么煮啊煮的,都没有煮开。
她能感受到郁衡干净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
她觉得,牛奶再不煮开,她就要被煮开了。
郁衡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小奶锅,终于问:“那天在悬崖上发生了什么?”
冷苒苒有问必答。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混合着满屋子的牛奶甜香。
如果不是郁衡前襟上的两滩水渍,仿佛讲的是一个甜美的睡前故事。
郁衡终于煮好了牛奶,倒进了防烫的马克杯里,放进冷苒苒的手心。
他的眼角有点发热,沉默着没有说话,脸色凝重。
冷苒苒问:“你在想什么?”
郁衡实话实话:“心疼你。也心疼我自己。”
这是什么垃圾系统。
冷苒苒喝了一口牛奶,舒服地眯起眼睛:“但是我才不到二十岁。”
“你也才二十四岁。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而之前的所有时间,都是在系统里赚来的。”
冷苒苒认真地看着他,又说:“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我们承受了苦难,所以浪费了时间。因为所有的苦难,我都不太记得了。”
郁衡觉得自己心中皱巴巴的那张纸,突然被熨烫地平平贴贴。
所有的经年遗憾,都是为了破镜重圆。
所以不用害怕苦难,回忆里只有经历和美好。
郁衡直接伸手摁在她的脑后,把人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推。
冷苒苒的皮肤软,骨头也软,像只没有骨头的小猫,软软糯糯地往前一倒,就跌进了郁衡的气息里。
冷苒苒被吓了一跳。
眼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湿漉漉的,似乎在无声地质问。
郁衡向来很有分寸,从不越界。
但是自己老婆,有什么越不越界的。
冷苒苒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埋进他的怀里,露出粉粉嫩嫩的耳朵尖。
她似乎连骨骼记忆都一并苏醒,很快在郁衡的怀抱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郁衡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呢?”
冷苒苒说:“因为我找到你了,也找到自己了。”
郁衡鼻尖抵着她的额顶,在发丝上留下一个晦暗不明的亲吻,嘟囔一句:“找到了,就别再把我扔了。”
冷苒苒抬起头看他,似乎立刻懂了他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有点肿的关系,她费力撑起眼皮,一双瑞凤眼变成了杏眼,滴溜溜地转。
她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我没有放下过你,我骗了天道。”
世人皆知,无情道去七情断六欲。
第一世去痴爱,第二世去贪嗔,第三世尝尽恨恶欲。
世人不知,无情道去小爱存大爱,断小道成大道。
郁衡凝视着她:“骗了天道?”
他强装泰然,但是他的嘴角咧开一点窄小的弧度,把主人的欣喜出卖了一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