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作势便要吞下那颗内丹,却被厉鸠鸣掷出的卷轴打在了手腕制止了,郁鸾眼疾手快接住那张卷轴,面色微愠地看着他。
闻言厉鸠鸣轻啧了一声,随即扬起一抹笑,“玩笑而已,仙子何必动怒。”
他随即伸出大手,又将目光落在了郁鸾手中攥着的那颗内丹之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郁鸾随手扔给了他,转身便想走。
却被人自身后揽住了腰,她猛地回头,正撞进一对黑红色的双瞳中。
厉鸠鸣把握着手中散发着蓬勃灵力的内丹,眸中泛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他深嗅了一下郁鸾的发香,“还回去他身边?啧,那多没意思啊。”
“我很喜欢你,不如随我回魔域,做我的魔尊夫人?”
他江淮亭看上的女人,滋味应当不错,一天内抢了江淮亭的内丹又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厉鸠鸣一想到他为此一蹶不振、悲痛欲绝的样子,就激动得浑身发颤。
说着,厉鸠鸣又想将郁鸾拉近了些,可在下一刻动作却又顿住了。
郁鸾用银匕尖头抵住他的小腹,将他推得远了些,接着她转头冲着厉鸠鸣莞尔一笑。
“本人厨艺不佳,怕是配不上魔尊夫人的尊位。”
闻言,厉鸠鸣神情一怔,鬼使神差般地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厨艺不佳?”
郁鸾面上的笑意愈盛了,“本人不才,只会切黄瓜,还只会......切烂黄瓜。”
说话间银刀又往下移了几分。
厉鸠鸣神情一凛,随即放开了她。
可郁鸾心还未放松多久,便只听他哈哈大笑着说道:“那刚好,本尊大鱼大肉吃多了,也想换换口味。”
话毕,郁鸾来不及反抗,便被一道黑风卷携住,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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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淮亭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步卿潋的药殿中。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身青衣长衫的步卿潋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看他。
江淮亭一愣,撑起身体扫视了一眼四周,刚想开口问却被坐在桌前的云岸歌打断了。
“郁鸾没在这儿。”
闻言,江淮亭墨眉微敛接着又很快展开,强压下心头醒来未见到她的失落,声音有些滞哑地说道。
“她定是回云开殿了,我回去看看她。”
谁料,步卿潋与云岸歌同时起身拦住了他,二人面上俱是难言的复杂之色。
“你腹部的伤还未好,切莫乱动。”
步卿潋出声说着,要扶他重新躺下,却被江淮亭用力攫住了手臂,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阿鸾她怎么了!”
见他面上有些吞吐,江淮亭直接推开他赤着脚站在到云岸歌面前。
云岸歌抬眼看向他,望见他如今既虚弱又憔悴的模样,柳眉轻颦眸中净时掩不住的心疼与无奈。
知晓终归瞒不住他,于是掏出两封信笺,一白一红刺眼得紧。
“一封是在你正殿内发现的,一封是魔尊厉鸠鸣送给你的请帖,邀你明日去参加他与郁鸾的......大婚。”
江淮亭接过一看,双眸在两封信上郁鸾落款之处逡巡,眼尾红得几欲沁血,攥着那两张纸的指节更是用力到泛白。
“......郁鸾绝笔。”
“.......郁鸾敬上。”
她终究还是没有听从他那日哀求她的话,一意孤行地跑去想要替他报仇。
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比起报仇雪恨,他更想与她余生安稳,白头到老......
“当时你们被卷入破空后我们都很担心,几日后突然收到了郁鸾传来的铭文,是在一座破庙中只找到受伤昏迷的你,当时你意识全无,腰腹处还有一个伤口,卿潋再帮你探查时发现幸好伤口不深,未伤及内丹但也为此昏迷了两日。”
云岸歌接着说道:“可当时,我们并未在附近发现郁鸾,昨日我们才得知是魔尊厉鸠鸣将她掳去了魔域,还要娶她为魔尊夫人......”
闻此,江淮亭心口骤然生痛,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得云岸歌惊慌不已,与步卿潋赶忙向前想要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淮亭!”
而江淮亭的唇角却扯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他刚用灵力通过那块玉佩探查到,此时郁鸾还健康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便好。
心口处因郁鸾那封绝笔信而引来的痛楚稍稍缓解后,江淮亭抬起被恨意与怒意浸透到发红的双眸。
他挣开云岸歌他们二人的手,擦了一下还在不断溢血的唇角,腰腹的伤口被他的动作挣开,可江淮亭似无所觉,面色苍白踉跄着想要走出大殿。
“你要去哪?”
云岸歌几乎是哽咽着问出声。
闻言,江淮亭缓缓挺直背脊,对着她定声说道。
“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接阿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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