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上的这张借条确实可以间接表明时鹿小时候认识的那个老头是言荆本人,但也仅是如此。
老头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随身物品也都被当作废品卖掉,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当年合谋偷盗神器者一个死亡一个昏迷不醒,令管理局束手无策二十多年的案件似乎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解决了。
可是还有两件没露面的神器究竟在谁手上?
浮禅子紧锁着眉,总感觉这个过程容易到有些不真实。
就好像先前的二十几年都白忙活了。
时鹿也认出落款的签名,仔细回想起来,当初老头找还是小学生的她借钱,还非要写借条的举动似乎有些刻意。
难道是在文字里藏有什么暗语?
时鹿仔细阅读过借条上的每一个字,短短两行,内容简单直白,能藏暗语的可能性很低。
不是暗语,莫非是日期或者名字?
借条具体是哪天签的时鹿也记不清了,无法判断日期是否有问题,视线最后落在右下角那个签名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时鹿越看越觉得“言荆”这两个字比上面的其他文字颜色来的更深。
虽然乍一看并没有区别。
若有所思片刻,时鹿用大拇从左到右慢慢抚过言荆二字,指腹刚离开纸面,按压过的地方倏然荡起水波似的涟漪。
一圈,两圈,三圈,直到言荆二字模糊到看不清,一抹黑影从涟漪中冒了出来,探出拳头大的半个身子。
时鹿手一抖,险些把笔记本摔出去,好在封临初从旁边伸过手托了一下,不然笔记本里冒出的那个老头会不会被摔没了,还真不好说。
老头看起来十分苍老,满脸褶皱,眼袋下垂,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扎在后脑。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左右一扫,最后定格在离他最近的时鹿身上,眉心向中间凹起,就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一声咳嗽声引起言荆的注意,他扭过头,对上浮禅子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面上一顿,嘴角肌肉轻颤。
“浮禅子大师?”
“言荆?”浮禅子满面肃容,他有些不敢认,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和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
“是我。”
浮禅子皱了皱眉,片刻后长叹一声:“你看着比我老多了。”
按年龄算,言荆现在也不过四十七八。
而十年前他才三十多岁而已。
“我这是自作自受。”他会变得这般模样,只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遭到了反噬。
言荆原本想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触及浮禅子冰冷的目光后,只觉得无地自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言荆、贺州申、柳檀三人当年可是整个玄术界公认的天才人物,少年意气,比傲秋霜。
在四大神器被发现时,官方和管理局都不希望它们出世,只为避免不必要的争夺引发大乱。
人性贪婪,传世珍宝,怎么可能不引人垂涎,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向来品行端正的言荆和贺州申会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
“这里并不是你的魂魄。”浮禅子皱眉。
“是的,这里只是我的七魄之一,就算借用了众生笔的能力,仍旧无法久留。”肉身已亡,这无主的一魄连孤魂野鬼都称不上,言荆不敢再浪费下去,“我隐姓埋名躲在这里,没想到还是被贺州申发现,我心知,以他谨慎的性格是不可能放过我的魂魄,就提前做了点准备,就想着或许有一天,能把我所知道的事情传递出去。”
文字或图片都有造假的可能,而且被发现后还会连累无辜,言荆只能用这种方法,等待一个时机。
“你想传递什么?”
“当年接到消息,管理局要将神器掩埋,让它们永远无法重见天日,我们三人心生不舍,徘徊在洞内不愿意离去,因缘巧合下被神器选中。”
“我得到了众生笔,贺州申得到了诸魂镜,柳檀得到了修罗印。”
“你说柳檀也参与了盗神器?”浮禅子大惊。
“更准确的说,如果不是他蛊惑我们,我们也不会一时冲动。”言荆低着头,“当时柳檀正好外出执行任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半夜偷偷溜了回来,我们各拿到一样神器,不知所措之际,他们提出了逃跑。”
“我们当时和柳檀商量好,由我和贺州申背下偷盗神器的罪名,他回去待在管理局内部,负责给我们通风报信。”
“那时候的我们好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把什么都抛下了,安全离开后,贺州申乔装打扮躲在没人认识的地方研究神器的用法,而我则在柳檀的安排下去寻找神物的下落。”
浮禅子打断:“神物是什么?”
“不知道,但柳檀说带着神器就能有所感应,只要寻找到封印大阵就是神物所在,而后不久,我们就听到柳檀被女人杀死的消息。”
“之后我用了几年时间,终于找到了两处神物封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