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乔也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半天。
沈望说:“走吧。”
他当然知道沈乔归家心切,所以才会没有任何怨言的坐在这里等她。
也不去打扰。
而是在等,等她忙完一切以后,想起他。
他的落脚地就在附近的酒店,沈乔把他送到以后,时间也不早了。
她爸中途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她几点回家,需不需要他去接。
沈乔从小就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他们不会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但也没办法完全放心。
“那我先走了?”
沈望点头,抽了房卡送她下楼。
沈乔频频回头,他就站在门口,单手插兜,靠着墙,模样几分慵懒散漫,但眼神却一刻不离的落在她身上。
沈乔冲他招手,让他进去:“外面冷,你穿的又不多,别感冒了。”
他点头:“知道了。”
直到沈乔上了路边的的士,他才慢悠悠的拿出一根烟,点上。
黑夜里,那点淡到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踪影的白色烟雾在他眼前腾升。
他总是在等。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是一个等字。
等别人回头看他,等别人来爱他。
可最后什么都没等到。
说爱他的人很多,可没有哪个是真心爱他,他们只会在嘴上说说。
哪怕偶尔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也并不是因为纯粹的爱。
利益太明显了,谁都想从他身上捞点什么。
这些沈望都不在乎,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可现在,他好像等到了。
今天在机场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他会等到吧。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想了很多。
等不到也没事,早就习惯了。
但说没期待那是假的。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成为首选,唯一,例外。
那,他是吗?
一根烟燃了大半,沈乔坐上的那辆车,早就开没了影。沈望的视线仍旧保持在原处。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是不是首选,是不是唯一,是不是例外,又有什么所谓呢。
至少她回来了,不是吗。
是自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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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沈乔一直走不开,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她爸妈坦白。
所以只能暂时先委屈沈望了。
不过他最近出乎意料的乖巧,如果按照他以往那个脾气,恐怕早收拾东西走人了。
沈乔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担心他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后,把所有情绪都憋着。
这样迟早会憋出毛病来的。
所以找了个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翻页的声音,应该在酒店里看书。
沈乔问他:“你最近都在看书吗?”
他轻声应:“嗯。”
“无聊吗?”
“还好。”
沈乔以为他又在口是心非,天天待在酒店看书,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是她,估计都被憋疯了。
“真的?”
他应该把书本合上了。
沈乔听到了书本放回书架上的声音,他大抵是在泡咖啡,有轻微的机器运作声。
“我本来就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人。”
沈乔说:“才没有,你一点也不无聊。”
他又是极轻的一声低嗯。
“你吃饭了吗?”
沈乔正摆弄着桌上那个不倒翁:“还没呢,今天我舅舅舅妈过来,应该会晚点开饭。”
年关将近,一想到沈望要一个人在酒店过年,沈乔的怜爱之心瞬间被激起来了。
“要不你先回去,等年过了再过来?”
“没必要。”他说,“在哪都一样。”
“可是那边至少有王婶陪你。”
“王婶回老家了。”
也对哦,这个重要的日子,王婶肯定是要回去陪家人的。
沈乔为难的咬着下嘴唇,沛城这边的风俗是要守岁的,也就是一家人一晚上都得在一起。
意思就是,沈乔没办法在她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找沈望。
那他今年又要一个人过年了。
“那你到时候吃饭怎么办呢?”
“酒店有厨师。”
“年夜饭也在酒店吃?”
沈望并不在意的语气:“嗯。”
于是沈乔更心疼了。
大年三十那天,沈乔在厨房帮忙。家里的厨师是她爸爸,她就负责打个下手,帮忙洗个菜,递个碗。
沈负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把菜从池子里捞出来,袖子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