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莎莉亚的话没有说出来,可维克托多少也能猜出她的意思,很显然,不管是米哈伊洛夫亦或是安德烈耶夫同志,当初他们既然想要撮合两人,那么在罗莎莉亚的面前,他们就不太可能说维克托的坏话,至于他们对维克托的介绍,多半也就是年轻有为、根正苗红之类的好话,这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当初接受了安德烈耶夫同志的介绍,我是打算拜托米哈伊洛夫同志替我们安排个见面的时间的,”笑了笑,维克托解释道,“不过,非常不巧,就在看到你照片的第二天,卡累利阿那边就出了点紧急的状况,我不得不在当天就赶了回去。”
前面的瓦连卡将车子发动起来,缓缓地向前驶去。
“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工作面临着一系列的调动,再加上又重新接手了一些新的重要工作,所以,这场见面便一直拖到了现在,”维克托说道。
“我知道,”罗莎莉亚点头说道,“过去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情况。”
“哦?”维克托无疑是的哦了一声。
“你从卡累利阿调回莫斯科,接手中央国际部的工作,”罗莎莉亚显然不是在虚辞客套,她说道,“又进入中央书记处,直到此次接手情报委员会的工作,我都有关注的。”
维克托扭过头,仔细看了看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
作为曾经的相亲对象,女方对男方有过关注,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就一般情况而言,女方真正关心的,一般只会是男方的工作岗位、级别以及收入这些信息,却很少会将男方所兼任的一系列职务,以及任职的顺序都搞的很清楚。
举个例子,一对相亲的男女,男方担任着县委书记的职务,同时,还兼任着县内重点一中的校长、招商引资小组的组长、民俗推广委员会的主席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女方主要关注的会是什么?毫无疑问,她基本上应该只会注意到男方那个县委书记的职务,对她来说,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至于其它的兼任职务,估计她都不会去了解,为她做介绍的人,也不会重点介绍那些职务。
很显然,这就是人之常情,对一个人的关注,总是会主要集中在这个人最闪亮的那一个身份标记上,至于其它的,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当然,类似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说,女方对政治上的东西很感兴趣,或者说,她本身也是系统内的人,再一个可能性,就是她身边经常接触的人,对政治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使得她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对这类问题有了充分的关注。
相关的这个例子放在维克托身上,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此刻最吸引人注意的身份是什么?中央国际部的主席?情报委员会的第一副主席?亦或是中央委员?正确的答案并不是以上这些,而是他那个中央书记处秘书处主任的职务,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对国家机构的等级、干部序列的排名缺乏了解,在他们的观念中,能够在斯大林同志身边工作的人,就是大人物。这个大人物究竟有多“大”,完全取决于他的工作岗位离着斯大林同志有多近。
没错,这就是普通人眼中的政治观,带着几分官僚色彩,又带着几分个人崇拜的意味。
不过,在那些真正懂行的人眼里,中央国际部的领导岗位,显然才是维克托最重要的一项职司,这不仅因为中央国际部是完全由他所掌控的,也是因为这个岗位对标的是他的级别。而在罗莎莉亚的口中,她对维克托现在所兼任的三个主要职务,都是按照任免的时间顺序来排列的,这说明她的确对维克托非常关注,而且,她关注的应该不仅仅是维克托,还应该包括了政治本身。
仔细想的话,这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毕竟罗莎莉亚的父亲身份特殊,他曾经身居高位,又因为犯了政治错误被投进了监狱,作为他唯一的女儿,罗莎莉亚自幼所接触到的东西,也肯定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感受到了维克托盯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罗莎莉亚扭过头,和他对视着,笑道:“当然,过去这段时间里,关注你的人绝不仅仅是我一个,真正希望能够与你组成一个家庭的人,同样也不会仅仅只有我一个,这才是我没想到我们真的能够见面的主要原因。”
这番话说的太过直接了,引的前面开车的瓦连卡,都禁不住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不过,他很快又将目光挪开,唯恐被后面的两人察觉到了。
“看来你的心里应该非常清楚,不管是安德烈耶夫同志也好,米哈伊洛夫同志也罢,他们介绍我们相识,本身都是抱着一定政治目的的,”既然对方足够直爽,维克托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他将后背靠进座椅内,长出一口气,说道,“即便是今天的这一次会面,也同样如此。”
“人的任何一种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不管是婚姻,亦或是别的什么,”罗莎莉亚笑道,“既然有目的,那么到底是抱着政治目的,还是抱着经济目的,亦或是别的什么目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与你的约会,对我来说同样有着诸多的助益。比如说,如果我今天和你约会的消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