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需要保证把他看牢就行,其他事不必告知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他不会跑出来祸害温喃,叶沉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
顾决虽然年纪小,但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多少留了个心眼。
他查到了叶沉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那趟车并不是送他回家,而是送他去疗养院。
叶沉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亲人,这对于顾决来说无疑于是件好事,可以轻松地拿捏住他的身份。
他只能委屈一下自己,成为叶沉的“兄弟”,去他学校帮他办理休学,还出钱让他在疗养院住下。
摸着良心说,顾决认为自己对他已经够仁慈了,在疗养院里至少有吃有穿,如果非要计较,他和他爸这样的恶魔就应该下地狱,不配拥有人世间的正常生活。
可是如果不把他束缚住,温喃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证。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这是最妥当的办法了。
顾决长叹一口气。
有时候,他有些无奈,他总觉得,自己能为温喃做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他走回到病房门口,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透过小窗悄悄往里面看去。
温喃的黑发被她绑了起来,有一缕散发垂落在她的耳边,勾住侧颜。
原本她就够瘦了,这两天下来脸瘦得没有一点血色。她一直拿勺子翻搅着面前的粥,看着没什么胃口,吃着吃着就开始发呆。
顾决看着心疼不已。
虽然经历不是百分百的相似,但顾决清楚,自己切身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温喃所经历的程度,一定不会比他轻。
顾决走进病房里。
温喃看见他之后,眼睛忽然亮了一瞬:“你回来啦。”
她在期待着自己的归来。
哪怕他就离开了几分钟而已。
过往所有的想法在那一刻都变得越发清晰。
他想要成为温喃的依靠,他要努力尽快变得更加成熟,成为她坚不可摧的盾牌。
那一天之后,温喃本来以为自己能熬过去了,可是一切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总会在每个深夜,在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那些记忆就像霉菌一样肆意蔓延,几乎要覆盖住她所有的记忆。
她变得越来越消沉。
每天吃饭对她来说也是很痛苦的事情,吃不了几口就开始反胃,本来就是小基数体重,一下子又掉了十斤,脸上已经挂不住肉,瘦脱相了。
比她更着急的是顾决。
他开始每天负责温喃的伙食,把家里的厨师请到学校这边的公寓来,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定制食谱,可她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太着急的时候,顾决会接过她的餐具,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连哄带骗地喂下去半碗饭,她就紧闭着双唇不愿意再吃了。
这段日子,顾决陪她看了无数次医生,她自己很积极地配合治疗,并没有推脱和逃避,她一直记得爸爸在梦里对她的叮嘱,要她过好日子,她不敢忘,所以她一直没有放弃。
也多亏了顾决一直在一旁支撑着她。
但是她还是没有好转。
顾决给她找的都是业内享有名气的医生,可怎么就是治不好她呢。
这一段时间折腾下来,不仅她瘦了,顾决也瘦了一大圈。
温喃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明明他们可以开开心心地谈一场恋爱,但她的情况让顾决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疗愈她身上。这是一个漫长且耗费心力的过程,温喃觉得换做她自己,每天面对一具灵魂被掏空了的躯壳,她做不到耐心对待。
“你说这三个字的功夫都够吃口饭了。张嘴。”
更多的时候,他会抱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可再没有什么动作比这歌让她更心安了。很奇怪的是,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但顾决却远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懂她。
为了让她能多吃点饭,顾决亲自上阵,每天研究菜谱,别人上课的时候要不专心听讲要不摸鱼玩手机,只有他在认真学做菜。
他也不是觉得自己做得能比厨师做得好吃,只是他自己做,能想到更多的法子让温喃吃下去。
比如,当温喃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他就会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像只委屈的小狗:“我准备了好长时间呢,你再吃一点好不好?”
甚至还伸出手来,给她看她手上被烫红的印子,眨巴眨巴眼睛:“很痛的。”
这一招被他反复使用,温喃虽然已经看穿,但每次都还是会心软。
这样下来,等到称体重的时候,两人发现她胖了三斤回来。
温喃像完成任务一般地松了一口气,揉揉鼻子:“你看我都已经长胖了,要不,你把厨师叫回来吧?你天天给我做饭,还要上课,挺辛苦的。”
其实温喃偷偷看过他做饭的样子,他对于做饭这事好像没什么天赋,一个人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