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还发生了别的一些事。回到家的第三天,阿斯托利亚收到了gin写来的一封信,由一只上了年纪,看起来昏头转向的猫头鹰送来的。它大半夜出现在她房间的阳台上,把阿斯托利亚吓得不轻,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寄件人,以及信件的内容。
“亲爱的格林格拉斯小姐,
我猜想一个格兰芬多给斯莱特林写信多半并不常见——在你家尤其为盛,因此我嘱咐埃罗尔在半夜把这封信交给你,希望他没吓着你。
你收到这封信的反应,多半会是“为什么写信给我?”但你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因此估计不会表露在脸上,甚至有可能还会极其亲切地招待我家的猫头鹰,让他认为自己完成了一趟了不起的送信任务。但是,倘若,这封信给你带来了哪怕一丝的困扰,请不必回复,甚至看到这里便可以将它丢掉,免得进一步打扰你在假期的好心情。”
第一张信纸只工工整整地写了这些内容。阿斯托利亚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她迫不及待地换到了第二页。
第二页开始,gin详详细细地描绘了他去年整一年做过的那些事情,包括他是如何听从那个日记本的蛊惑,用公鸡血在墙上写下那些可怖的话语,还有将密室打开,放出蛇怪的行为。“我知道在信件里写下这些很不谨慎,但我愿意相信你,”在第二页的结尾,gin如是写着,“其实我早有察觉,你在走廊上发现了我,你询问有关日记本的事情,种种迹象都表明你早就知道那些事情很有可能是我做的,但你从来没有向校长,麦格教授,或斯内普教授透露过半句。现在想来,我其实欠你一个解释。”
下一页,他谈起了他现在的生活,尽管摆脱了日记本的影响后,他似乎又能正常地与自己的兄弟姐妹,harriet·potter,还有hermes·granger相处,但他始终能感觉到,对面的五个人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成员之间的纽带经过两年在霍格沃茨发生的各种历险的洗礼,甚至比亲人之间的纽带还要更加紧密,坐在他们中间,他始终有一种局外人的感受。“我知道这很不切实际,”写到这里,gin的笔触变得断断续续,仿佛昭示着他对他接下来写出的话也充满了怀疑,“有时候,我会感觉,与你之间的共鸣甚至比与他们之间的共鸣还要多。”
阿斯托利亚愣住了,她慢慢把这句话反复读了好几次。这是不是说,她屏住呼吸心想,她终于有了人生第一个朋友?
尽管怀抱着这样的猜测,阿斯托利亚给gin的回信仍然礼貌地称呼对方为“韦斯莱先生”,她说了接下来父母要带她们去意大利度假的计划,抱怨了一番斯内普教授布置的作业委实有点多,写了一个她记忆深刻的梦(梦里,她变成了一只海豚,想要从英国游到美国,游到一半精疲力尽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女巫,可以幻影显形,但是魔杖被她留在下海的沙滩边了)。这大概是朋友会写给彼此的内容吧,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郑重其事地将信件绑到了那只叫埃罗尔的猫头鹰身上,“韦斯莱可能不那么介意一个斯莱特林给他们家的孩子写信,”她说道,亲了亲埃罗尔毛发蓬乱的脑袋,“所以不用等到半夜再把信件交到他手里。”
埃罗尔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随即便歪歪斜斜地飞走了。
下一封信来得比阿斯托利亚想象得要快的多,可怜的埃罗尔连着飞了三天,累坏了,站在阿斯托利亚房间的阳台扶栏上都站不稳,直打瞌睡,阿斯托利亚便拿出自己的一条旧羊毛围巾,给埃罗尔做了一个窝,随即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件。gin写了很多有意思的回复(“这么说,你变成海豚的时候肯定已经超过十七岁了,不然你没办法学习幻影显形。其实变成一只海豚游过去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要想个办法随身携带魔杖。我问了爸爸,他说跨洋的幻影显形很难成功,而且万一分体了,美国那边的魔法部门可不会负责把留在那边的躯体送回来,那可就麻烦了”),还提到了他们家中了大奖,即将去埃及旅行的事情,最后还是小小地抱怨了几句他和哥哥姐姐们相处得不那么顺利。于是,阿斯托利亚便在回信中建议他可以在旅行时多结识一些别的朋友——“也许还能发展出几个像我这样,能跟你一直保持通信来往的朋友呢”,她如此写着。
在那之后,她过了很久才收到gin的回信,不过这很正常——她安慰自己,要求埃罗尔从埃及飞回英国太不现实,而gin说不定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当地的邮政系统。虽说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但看到gin随信附上的他与几名埃及女巫的合照,她的心情很快就好转了,在回信里开开心心地恭喜gin交到了新的朋友。然而,gin不知为何对她友好的回信有些失望,下一封来信不仅快开学才送来,而且语气看起来恼怒又疏离,“我想,我们开学后再见面,最好假装我们这个假期从来没有通信过比较好。”他在最后一句如此写着,“我想,你家里人是不会高兴见到一个韦斯莱家的男孩跟他们以后注定要跟纯血家族联姻的女儿关系友好的。”
阿斯托利亚看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