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恒回卧室打电话,接通就问:“你给找的什么老师?是不是李然?”
那头懵了片刻,像是在转身问旁边人:“你下午是去的凌恒那儿吗?”
“是啊。”
“······”
电话里又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陆凌恒将嘴抿成一条线:“没事。”挂断了电话。
顾深良看着黑屏的手机无语,李然擦着头发坐到边上,软软地问:“怎么了?是凌恒吗?”
“你下午去见了他那个小情儿是吧?”顾深良再次确认。
“对啊,藏着掖着这几年,不让你们这些朋友碰着,倒是让我先看见了。”
男人思索片刻,八卦起来:“长什么样?好看吗?”
李然斜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嘿,这不是好奇吗!”
紧接着就将人顺势按在了床上,李然挣扎两下没躲开,手臂顺从地搂上了对方的脖子:“头发还没干呢······”
“一会儿给你吹,几天没见了······醋劲儿真大。”
“唔······才没有!”
室内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多会儿就传出了水声,伴着几句粗喘。
那张能说一口流利伦敦腔的嘴,不仅能让夏同学埋头苦读,也能让顾深良沉迷不已。
李老师教书有成,治家更有方。
等到了平时睡觉的点,门口才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那人开一条门缝,伸进个脑袋,对上陆凌恒没有表情的脸。
“那个······我能申请迟点睡觉吗?”那人问,揪着小花睡衣一角拧巴。
床上的人放下没翻过一页的杂志,将金丝眼镜取下扔在床头,冷冷地:“赶紧进来。”
夏悯立马不干了,仿佛刚才卖乖只是个错觉,门打开,立在门口当门神。
陆凌恒抬眼来看,对上嘟着嘴的脸和怨恨的眼神,更气:“几点了还不睡!”
对方踟蹰片刻,还是没胆,但关门的胆子还是有的,房门被甩上,只不过做工精良的实木门没给他面子,沉闷的一声激不起什么浪花。
上了床,两人各躺一边,夏悯背对着人扣枕头,心想自己可真委屈,他都没生气倒是先让老男人发火了,这下好了,想发脾气还得另找机会。老男人就是不靠谱!
咯吱咯吱的指甲盖和布料摩擦声传进另一人耳朵里,陆凌恒烦得要命。
刚想凶一句,那边不动了,寂静的夜沉默下来,过了会儿,那头传来平稳的小呼噜。
陆凌恒烦死自己,被气得不轻还觉得人家挺可爱,心都飞了还没发觉自己在吃醋。转个身一把将人翻了个面搂进怀中,也不管会不会闹醒他。
夏悯一天的精力都耗光了,这会儿只觉得梦里香甜,被面团似的揉吧进熟悉的怀中也没醒,反而轻轻蹭了蹭,梦里轻轻嘟囔了几句。
陆凌恒收紧手臂,扣着对方后脑勺亲了口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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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恒:没有瞧不起,但你得在我怀里学习。
夏悯:老男人还怪腻歪哈。
第十章
大清早的,鸟儿都没起,怀里人动了。
睁眼就要坐起来,陆凌恒皱眉看他:“做什么去?”
夏悯迷迷蒙蒙地搓眼睛:“学习。”
声控的床头灯亮起莹莹的豆光,陆凌恒转头看钟,五点四十五分。
“······”
掐着腰就把人抓过来:“要么睡觉,你要是精神没处去,那就躺着挨操。”
夏悯瞪他:“你怎么最近说话这么粗俗?”
陆凌恒眉毛一竖:“以前怎么不说我粗俗?上了一堂课见着人李老师多温柔儒雅了?开始嫌我粗俗了?你叫得跟猫似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浪?”
“你!”
“你什么你!睡不睡!”陆凌恒按着他,一脸凶相。
夏悯恨恨偏头闭上了眼,过了会儿,耳垂被一双手揉了揉,他侧脸躲开,咬着下唇不松口。
如果此刻睁开眼,便能对上男人那张秒变温柔爱怜的脸,但他没有。
陆凌恒骂完孩子,开始后悔,跟绝大多数溺爱的家长一个模样,但他绝不承认,最后还是没忍住,想低头亲一亲,开口叫一声:“宝宝。”
那人抖着睫毛不应,过了会儿哽咽着开口:“你把我当什么?”
夏悯睁开眼,对上欲言又止的眼神,他说:“你是不是想一直关着我,是不是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你在外面还有很多个‘我’对不对?”
陆凌恒又皱眉:“瞎说什么?哪里有很多个‘你’?只有你一个。”
“我没瞎说,那年天雅的老板送我来时说的,他说你最喜欢我这样没······没开苞的小男孩儿,让我听话······可我已经不是······你肯定还在外面搞了很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