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杏,云芝芝忍了忍,还是决定先把她扶起来放置在床上。
虽说幻阵里的都不是真人,可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被她拍晕倒地,也不能不管。
云芝芝安置完阿杏,推门出去。
她的衣服张扬,去掉了红盖头,头上的金钗宝珠也十分笨重。
云芝芝小心翼翼地走在不明显的地方。
骆家院子很大,她走了半天,才走出这处府苑。
到了院外,云芝芝更是茫然,周围没有下人,也没有路过的丫鬟小厮,一切都死寂寂的。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油然而生,正诧异着,背后忽然被一只手轻轻拍了拍。
云芝芝吓得头皮发麻,差点叫出声,往身后一看,是个半大小子。
这小子穿着衣裳一看就是好料子,笑起来颇有些邪气:“你怎么蹲在这里。”
云芝芝站起来,发现这个家伙还挺高,一脸痞样,坏笑地看着她。
云芝芝:“……你是?”
骆炀瞪了瞪眼:“你居然认不出我了?!”
云芝芝:“…………骆家大少爷。”
骆炀:“嗐,生疏了。”
云芝芝:“……”
云芝芝不懂自己与他为什么如此相熟,但是,今日这也算是大婚当日,而从他们二人的相处来看,宛如儿戏。
更何况骆炀身上也不是新郎装扮。
“夫人说你晚上再来。”云芝芝拿不准,只能搬出阿杏的说辞,“你现在来做什么?”
骆炀笑得随意:“娘亲叫你来冲喜的,又管不到我。”
云芝芝:“冲喜?”
骆炀撇撇嘴:“我自幼多病,我娘又让我喝又苦又腥气的药,又找来你给我冲喜。怎么,你之前不是还闹着要嫁给我,现在怎么这副表情?”
云芝芝觉得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说话痞里痞气,而且也瞧不出自幼多病的感觉,他中气十足的,不像是病人。
而且他年龄不大,眼里却有着濒临疯狂的破败感,这不是他这种少年间该有的特质。
云芝芝觉得哪里怪怪的。
骆炀吊儿郎当地往前走着,回头,对云芝芝一笑:“走,我都饿了,你陪我去吃些东西。”
云芝芝狐疑地抬脚跟上他。
哪只这小子,愣是把还穿着嫁衣的她领到了主宅里。
云芝芝觉得自己身上这身不是嫁衣,而是囚衣,被这个叫骆炀的狱警拎出来放风的!
可万一幻阵的关键在骆炀身上呢?
他究竟和骆危是什么关系?
然而她以为自己很是醒目,实际上其他人好像一个提线木偶,毫无意识地自己做自己的事,对其他变化一概不知。
反而最生动活泼的,除了阿杏,就是走她前边的骆炀了。
云芝芝只好先跟在骆炀身后,看看他到底都想干什么。
路过连廊的时候,云芝芝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珠,忽然抬头,看到了站在旁的树下的少年。
那个少年一身单薄的黑衣,站在柳树下,侧身对着她。
云芝芝脚步一顿,前面的骆炀也停下脚。
“啊,是骆七啊。”
骆炀发出略带嫌弃的语气。
云芝芝:“骆七?”
不是骆危啊,云芝芝忍不住失望。
“嘁。”骆炀嗤笑一声,“寄人篱下的小崽种罢了,来,我们吃完点心,去看表演。”
云芝芝盯着树下少年,等骆炀走远了,回头催促她,她才抬脚跟上。
周围人都像傀儡,只有那个少年,虽然站在那一动不动,但感觉有着生命气。
云芝芝没由来的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
吃完了点心,骆炀又拉着她,说有好东西给她看看。
直接把她拉到了一个巨型笼子面前,笼子里头挖了一个正方的下沉大坑。
云芝芝起初还在好奇,这里关了个什么东西。
直到满嘴是血的倒角麒麟从里头慢慢走出来。
云芝芝皱起眉,骆家怎么还养了个这个东西?
骆炀阴恻恻笑道:“你看它都饿了。”
云芝芝心说,你总不会想把我扔下去喂麒麟吧。
骆炀冲着另一边守在那的下人招了招手,那人就过来了。
云芝芝一瞧,面容模糊,不愧是幻阵,不是重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连脸都没有。
骆炀在那小厮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个小厮从旁边茅房中,半推半就了一个小少年出来。
少年低着头,一身黑衣,云芝芝瞧不清楚,但看身形,好像是刚刚树下见到的那个少年。
云芝芝反应过来:“骆炀!你要把他推下去吗!”
把他从笼子门那里,扔到底下壕沟中,让他一个小孩面对倒角麒麟?!
骆炀笑嘻嘻道:“小崽种自有小崽种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