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云芝芝目瞪口呆中,就看骆危展露胳膊,冲着刀尖迎了上去。
云芝芝手里的碗也被大丫鬟抢了过来。
她采完血,对着云芝芝翻了白眼,骂一句:“真磨蹭!”便赶紧离开送药去了。
云芝芝白皙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丫鬟随身揣的小刀,没那么利,但也划出了一道口。
泛出了些血丝。
骆危盯着看了一会,移开了目光。
刚那一眼,云芝芝感觉到了熟悉,像极了平时的骆危。
想关心又有些责备,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但也只一眼,那眼神就散了,恢复了小少年原有的懵懂模样。
云芝芝不禁失望,却没想到,这小少年见她的伤口,竟然簌簌开始掉眼泪!
骆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一阵懊悔和愧意涌起。
眼泪就这样一时没忍住。
云芝芝大惊:“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伤口很疼吧,我们去包扎一下。”
她这伤浅着呢,没一会估计就好了。
倒是骆危,直直朝刀刃迎上去,划拉出一个大口子,血肉外翻。
云芝芝真是又气又心疼。
云芝芝可能作为大少爷身边的丫鬟,还算能说得上话的。
加上府里的人都有些木讷,她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多的一概不讲,也不猜。
真真是提线木偶,若不是还能出声,云芝芝都觉得这府里上下,是一窝死人。
云芝芝拿到了药,找来了纱布,认认真真地给骆危扎了一圈。
小少年也不喊疼,小脸绷着,倒也不是忍。
而是他真的……习惯了。
她最初见到骆危的时候,少年有着绝世样貌,气质清冷,无论是肤色还是肌肉,清瘦中又透着力量感。
不会像小少年般的他,清瘦脆弱,两条胳膊竟都是伤。
云芝芝皱着眉,心里一阵阵刺疼,垂着眼把他胳膊包扎好了。
这府里逛了一圈,云芝芝越发明白,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就死气沉沉,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像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对她的疑问也只负责一问一答,不知道的事就沉默没有下文。
只不过刚刚那大丫鬟和大少爷骆炀倒是有生气的。
还有之前跟骆危说心窝话的乳母刘氏。
这倒是好事,除了那些木讷的人,云芝芝倒也很快能看出来,哪些人是值得探究的,而哪些人是并不需要多去查探的。
幻阵受阵之人所影响。
云芝芝看着身旁的小少年,忽然觉得,是不是在他小时候,眼里的人就如现在这样。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面对这么大的家族,偌大的府邸,有些人对他视而不见,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从不跟他这个小少年扯上关系。
他从小便领略到了这府里人心冷暖。
因此才如此死气沉沉。
只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人,才如此生动。
包扎好了,云芝芝问他:“你是同你乳母住在一起吗?”
骆危摇摇头:“她跟骆川住在一起。”
云芝芝:“骆川?骆家排行老几?”
骆危不说话了。
云芝芝隐隐觉得,这小少年并不喜欢骆川。
她只知道骆家大少爷骆炀,而骆川,是谁啊,这骆家又有几个骆小少爷?
云芝芝到周围一打听,才知道,骆家真真就这一个大少爷,其他都是小姐。
所以骆炀,其实是骆家独子。
因为男丁并不兴旺,乳母刘氏的儿子也被赐了骆姓。
就是骆川。
外戚过继了好几个小少爷,却都突发急症去世了,排最后的活下来的,便是骆七,也就是小时候的骆危。
告诉她这些的人,是个木讷的管事姑姑,知道的不少,一板一眼地全部都同她讲了。
明明如此诡异的事情,云芝芝却无法从她的神情举止中看出来什么。
云芝芝只得就着他们木讷不会撒谎的方便,问了好些人,但都不如这个管事姑姑知道的多,问起来,不知道内情的人更多。
看来只能问出这些了。
若要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好同那些生动有生命力的人打交道。
而在他们面前,云芝芝又得小心翼翼,旁敲侧击才是。
她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骆危。
骆危跟在她身后,对她的行为也不曾过问,也没有什么疑惑。
云芝芝没有办法,便再度问他:“骆危,你想起什么了没?”
骆危没有说话。
云芝芝刚刚也是这么问他,却没有回答。
他也不说他不知道。
云芝芝瞧着,小少年满脸写着抗拒。他恐怕知道什么,可就不想说,似有心结,似有恐惧。
忙活了一整白天,云芝芝算是搞清了骆家的脉络。骆家的主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