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烨再度回到别墅时,他已将所有的事务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拜肖济舟所赐;
在这人杀掉了他父亲以及哥哥畏罪潜逃后,这迟家所有的财富无一例外都归最后活下来的迟烨所有。
而迟烨在这些日子也没闲着。
无论是哭丧也好,还是朝着所有人装疯卖傻也罢,他已是疲惫不堪,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的状态。
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已落幕,一都切进入尾联,即将彻底翻篇之时,迟烨躺在房间的床上却是毫无困意。
他将所有的钱都分散存于银行,光是利益,就足够他这辈子都衣食无缺,更不论那些房产股份……
恐怕这辈子都是能够望到头的极尽奢侈。
这明明是他曾经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生活从此全权由自己做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此刻起,他再也不用去那恶心的学校受其他人排挤,也不用再谨小慎微,在夹缝中生存。
对此,他还真是要好好感谢肖济舟。
感谢他将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独自离开,背负了所有罪名,到现在还了无音讯。
最开始,为了打发这无聊寂寞的时间,迟烨会办理辍学,然后拿着钱到处吃喝玩乐。
他对房车什么的都没太大兴趣,自然是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可慢慢的,这种日子持续了大半年之后,便失去了所有滋味。
因为他还是觉得很无聊;
这促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新的刺激。
可惜那些飙车什么的他又看不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只能躺在全景式浴池中品尝着红酒郁郁寡欢。
他当然偶尔会想起肖济舟。
想知道那人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找到了别的、新的刺激,这个刺激好不好玩,可不可以带上他一起。
这种无来由的思念总是会在这乏味的生活中不断地充斥着他的脑细胞。
他会眼红于肖济舟可以找到新的刺激。
更会嫉妒这人的生活多滋多味,而他却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一天不是一天。
终于,他在来到一个以赌博闻名的国家中找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新鲜事物。
——那就是令人热血沸腾的赌博。
自当初和肖济舟玩过比大小之后,迟烨才发现他自己极其喜爱这种不确定因素所造成的输赢。
他承认,他非常喜欢这种刺激。
他就是迷恋那种承担风险的快感。
那种赌博当中的不确定性和可能承担的巨大风险,才会让他感到愉悦和发狂。
就这样,迟烨几乎在那个国家就像是扎根了一般,一玩就又是大半年。
直到他从最开始输得体无完肤到最后赢得无人敢赌的时候,这种刺激的日子就又随之黯淡了下来。
他又开始思念肖济舟曾经给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胜负欲和愉悦感了。
艹……
迟烨将手里的酒一把干尽。
吧台的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空了下来。
迟烨留了一笔钱,压在杯底当作小费就打算起身离去。
而就在这时,一根坚硬的物体倏尔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就将他刚准备起身的肩膀给重新压了回去。
“不许动。”
身后人的音调缠绵悱恻,如同多年未见的情人般浓稠蜜语。
黑乎乎的洞口就这么再次抵上了迟烨;
明明对着的不是心口,却突兀地令那个地方骤然一颤,连带着整个人都仿佛爬满了细细密密的小虫,酥得全身发软般酸爽。
“迟小烨这一年多可玩得好野啊!”
枪口慢慢下移,从太阳穴缓缓移至下骸然后顶起,“通常我前脚刚到一个地方,你后脚就给我飞到另一个半球去了,有一次还给我直接飞到了南极洲那里……”
“怎么?欲火燥热,难以自持?”
迟烨咽了一口唾沫,干脆想仰起头来。
可惜头颅还未抬起,就又被一只大手给压了下去。
酒吧闪耀着的灯光忽明忽暗,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变故,自是让人可以为所欲为。
“…小妈?”迟烨明知故问。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小妈啊?”肖济舟揉了揉他的毛发,“我还以为你在这里玩疯了以后,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呢!”
“怎么会呢?”
迟烨狡黠地开始忽悠,“我这不是借物思情,在小妈不在的时候好熬过思念你的时光嘛。”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你?”
迟烨当然想问。
但他又忽然觉得自己要是迫不及待地问出这个问题,就显得他好像真有多在乎肖济舟一般。
他自然不想显得输人一等。
对此,迟烨笑得乖巧,“小妈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