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熠暗暗捏紧了手心,他也曾听说过景国内的那一场变故,若是他……他不敢想,看向卫南寻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我只想跟南寻一起报仇雪恨,然后双双归隐与田间,不问朝堂不问世事,我不想让世俗的眼光再来限制我们的感情,星熠,求你帮帮我吧。”
“四哥,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星熠抿住嘴唇,慎重的开始深思。
这个事情对他而言依然是太不可思议,但他感受得到苏扬舲的态度又十分认真,那么他也只有一个疑问了。
“为何不是二哥?”
说起来,苏扬舲应该跟苏云杪更亲近一些,而且这个事情如果是苏云杪去办,不是更容易吗?毕竟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贤王啊。
“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二哥了。”苏扬舲端起那一碗松子芡实枣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那样子仿佛风轻云淡。
但是目光里确有寒光数数,让人不寒而栗,“若不是他与我这个身子还有些血缘之亲,我早就恨不得杀了他。”
“四哥!”苏星熠突然起身,谨慎的向外看了看,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虽然心思单纯,却也不是个愚蠢的人,自然也听说了当日卫质子从大理寺监出来时,他四哥的脸色如死灰一般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放心吧,星熠只要他不再为难我们,我就不会对他起了杀心。”苏扬舲的语气显得有些疲倦,大约是吃完之后又开始困倦了,眼皮似合非合的,“你好好想想我今日说的话,这几日我便会送你一份大礼,算是对你凯旋而归的贺礼吧。”
说完他就彻底闭上了双眼,身子向后仰靠,一副懒洋洋马上就能入睡的样子。
苏星熠便也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告辞后推门而出。
房间内的烛火熄灭,只有细弱的耳畔低语。
“舲儿,你想好了?要辅助五皇子上位?”
“想好了,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不是吗?三皇子身有残疾,七皇子年纪尚小,也只有星熠我能仪仗了,他有军功在身,除了出身差了一些,其他也还算不错,不是吗?”
卫南寻帮他把长发散开,轻轻落在枕边,才道:“若是他与陈亭畔的婚事能成,又多一份势力,倒也勉强能看。”
“唔,我好困啊。”枕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微微转动,就连那双眸子都清澈无比。
像是安了什么自动巡航器一般,苏扬舲的脑袋总是能熟练的找到最柔软的地方,靠着最舒服,还能让人安睡。
“你这么贪睡我总是不放心,等明日回了盛京城,一定要给你寻个大夫好好诊治。”
夜色之下,苏扬舲的睫毛颤了颤,随即钻得更深了几分之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卫南寻就这样望着苏扬舲,他心里想,等到一切都结束了,等到他的眼睛完全好了,一定要重新办个婚礼,拜天地,夫妻对拜,把那些没有完成的礼仪都重新补一遍,然后亲眼看着他穿上美美的嫁衣。
哦,对了,这一次一定要让苏扬舲戴上红盖头。
这件事也是很重要的,一定不能再乱了。
“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每一天都是极好的日子。”
第二日出发的极早,本来这京郊的驿站就离盛京城并不远了,再加上出发的早,不到晌午,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进了盛京城的大门。
护城军恭恭敬敬的列两队跪迎,而那些没有资格去西山行宫的官员们,也是一早便得了消息,跪在城门口的一片空地上,等着圣驾回銮。
苏星熠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战功赫赫,加之又在这次围剿叛军的行动上,占得先机,成为了最大的功臣,现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五皇子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寂寂无名之辈,而他所亲帅的策南军,也成为了大姜之中最让人放心的一支队伍。
队伍行驶到空地前,苏星熠从马上下来,抚了抚马身,按照姜国礼制,战马不得入盛京城内,在京城门口,便会有专人将马儿牵走,送至西郊马场养护看管。
后面所有跟随的武将,也都齐齐下马,乖乖的将马匹送给牵马小官手中。
皇帝的轿辇在队伍中间,行至此处时,他并未下车,而是掀开车帘与窗外的众人打了招呼,便又放下了车帘,让轿辇迅速回皇宫。
离开权力的中心每一刻,都让姜帝不安。
皇后的轿辇紧随其后,也是径直赶回皇宫之中,而后面的诸多小车则不同,按顺序进了城门口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苏扬舲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晌午,乌墨早早就备了丰富的膳食等在那里,苏扬舲顾不得其他,就坐在席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乌墨一边帮他盛肉汤,一边心疼的道:“主子此次辛苦了,都瘦了许多,再多用一些饭菜吧。”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从前苏扬舲吃饭比小猫也多不了多少,但这次回来就不一样,吃得多还吃得快,不知缘由的乌墨自然以为他们在行宫里受了苦,才这番狼吞虎咽。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