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原定的降落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因为机场延误,一直到六点,他们才在迎客大厅接到付潮宇的外公和舅舅舅妈。
付潮宇的舅舅孙书庭很久没有回国,一见到付潮宇,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小宇。”孙书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都三年没见了吧?”
付潮宇补充道:“三年半了。”
“是啊,这几年的变化真大啊,尤其是你,公司都上市了!还娶了媳妇。”说完,孙书庭把视线挪到付潮宇身边的初荧身上,笑着说,“这位就是初荧吧。”
初荧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舅舅舅母你们好,我是初荧。”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水灵水灵的。”付潮宇的舅母出国多年,仍旧说得一口道道地地的都南本地话。
初荧笑了笑:“外公,舅舅舅母,你们等了这么久,这会儿饿不饿?我们订了餐厅,不过离这儿有点远,我让小徐师傅买了几盒烧麦,你们上车可以先垫垫肚子。”
孙书庭现在见到一切国内的事物都感到新奇,随口回:“没事儿,我们不要紧的。“
他们边走边聊,付潮宇接过外公拎着的手提包,说:“先上车吧。”
小徐刚刚打电话给付潮宇,说他已经在H出口那里候着了。
上了车,经过长途旅行的几人看样子一路没受什么累,依旧神采奕奕地聊着天。
他们先聊了聊付潮宇的事业,之后又把话题转到初荧身上。
舅母好奇地问道:“小宇,我听说你和初荧去年十一月就领好证了啊。”
付潮宇“嗯”了一声。
舅母又问:“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办酒?我好和小凯提前说一下,让他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小凯是孙书庭的儿子,付潮宇的表兄。
孙书庭只有这一个儿子,付潮宇家里习惯以小名称呼人,其实孙书庭口中的“小凯”已过而立之年。
他大学去德国留学,后来留在那儿继续深造,之后又在德国成家立业。
这次他因为工作原因,抽不出时间陪父母一起回都南。
听到这个问题,初荧与付潮宇对看一眼。
他们当时会领证,本就是机缘巧合下一个仓促的决定。
办婚礼这件事,好像她还真没正儿八经地思考过。
付潮宇答地很诚实,也很坦然:“还没定。”
“啊?还没定啊。”孙书庭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自个儿找话接下去,“也是,你们年轻人跟我们思想是不一样。小凯之前也是,死活不愿意办酒席,就要弄什么旅行结婚。”
舅母瞟了孙书庭一眼,豁达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过得开心就好了,仪式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小宇是缺那点红包钱的人吗?”
孙书庭连连附和道:“是,是,我也没说什么啊。”
初荧无声地笑了笑。
看来付潮宇的舅舅舅母感情甚笃,都老夫老妻了,还日常拌嘴。
初荧发现,付潮宇一家人,除了付潮宇本人,其余都是话痨。
一路上舅舅舅母的嘴就没停过,对着路边一晃而过的广告牌都能聊十几分钟。
饭桌上的气氛就更热闹了。
初荧替付潮宇订了一间市内很有名的私房菜餐厅,餐厅一天只招待三桌,用的食材都是江南时令最新鲜的蔬菜水果。
这个时节,香椿正当时,他们的桌上有一道香椿炒蛋。
孙书庭夹了一块裹满香椿叶的鸡蛋,感叹道:“好久没吃到香椿芽了,我们在国外就天天想念这点东西,香椿啊,蚕豆啊,杨梅啊……”
这些都是都南的春季食材,初荧冲他们笑笑:“那这次都可以吃到。”
付潮宇轻轻晃着手里的玻璃杯,似笑非笑地说:“舅舅,你以后要实在想得厉害,我也可以想办法运到国外给你。”
孙书庭看了他一眼:“怎么运啊?”
付潮宇挑眉:“装集装箱里。”
这句自然是玩笑话。
初荧意外地发现,付潮宇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还会罕见地开开玩笑。
可见他们的关系是很亲近的。
想见孙书宁当时带着付潮宇母子三人在海外生活时,孙书庭肯定对他们照顾有加。
真正的亲人之间,会产生矛盾,甚至会有心结,但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互相照应。
所谓血浓于水,不外如是。
这一家人,有的在北美,有的在欧洲,有的在国外,虽然分布在世界的各个板块,但心始终是连在一起的。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虽然外公精神很好,但毕竟岁数摆在这儿,付潮宇打算直接送他们回家休整。
孙书庭与妻子在都南有自己的房子,一直没卖,平日里都是外公派人在打理。
他们回国前一周,付潮宇就派人帮他们把房子打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