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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到市中心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都南老城区的主干道在傍晚时分总会有点堵,付潮宇过于拉风的车此刻也只能以龟速向前挪动。
在初荧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
看电影来不及了,初荧又不想现在立刻回家。
她打开地图,看了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发现这里离岛屿晴咖啡馆不远。
她眨了眨眼,对付潮宇说:“现在太堵了,不如我们找间附近的咖啡馆先坐一会儿?”
付潮宇侧过脸,问:“哪里?”
初荧给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那个标记。
岛屿晴从下午开门,一直会营业到晚上十点。
晚饭时间,店里会售卖一些意大利面和三明治之类的简餐。
点评软件上都说这里的餐食质量口味很好,所以这家咖啡厅不分白天黑夜,客流量都不错。
初荧到的时候,老板娘温思伶也呆在店里。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高很量,眉眼张扬恣意的男人,他们正在吧台聊天。
谈笑间,男人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凝着温思伶的目光,温柔地像能掐出水来。
初荧眯起眼,这张脸她并不陌生。
那个人是她与付潮宇的学长,江璟元。
她推开门的时候,年轻的实习生见到有客人进门,高亢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吧台边的温思伶循着声,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初荧。
认出初荧后,她笑了笑,拉着江璟元走上前。
“初荧,你好。怎么不在微信上提前跟我说一声。”温思伶记忆很好,即使和初荧只有一面之缘,她还是很快就叫出初荧的名字。
“我们刚好在附近,临时决定的。”初荧对温思伶笑了笑。
她抬眼,看了一眼温思伶边上的男人,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学长。”
江璟元懒散地笑了声:“初荧,我都听说了,恭喜你们,学弟学妹。”
他在说“学弟学妹”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一点咬字。
付潮宇淡淡地看了一眼,对江璟元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祝福。
温思伶也跟付潮宇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引他们落座。
初荧在门口时就注意到摆在地上的一个巨型玻璃罐,与其说是罐子,不如说是玻璃缸。
缸里面是各种五颜六色的纸卷,用皮筋卷起来,堆在一起。
墙上挂了一块小黑板,上面是用彩色粉笔写下的一排字:
“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
初荧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菜单,好奇地问温思伶:“思伶,我刚刚看到你门口的那个玻璃瓶,那是什么?”
“那个啊。”温思伶柔声解释道,“那个是我们店里最近的活动,只要买一杯饮品,就可以通过交换得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初荧没有完全听懂:“故事?”
“是啊。”温思伶说,“我一会儿会发给你一张纸,你可以在上面写下你的一个故事,或者是有趣的所见所闻,不为人知的心事等等,都可以。你写完之后卷起来交给我,就可以从玻璃缸里面随意抽出一卷纸来,就会得到另一个人在这里留下的故事。”
初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跟之前网络上很流行的漂流瓶差不多吧?”
温思伶点点头:“对,没错。”
她回头看了身后的江璟元一样,双颊绯红:“其实我当时就是写了张纸条,被江璟元找到了,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
所以她别出心裁地在她的店里,设置了类似的活动。
初荧对此很感兴趣,点完饮料后,她立即问温思伶要了一张纸。
初荧问付潮宇:“你不写吗?”
付潮宇摇头。
初荧点点头:“好吧。”
也对,他从来对这些就不是很感兴趣。
初荧拿到一张浅紫色的信纸,她凝着纸张想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她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付潮宇。
付潮宇的手搭在桌沿,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桌面。
屋内灯光昏黄,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不经意的回头,深邃的眸子像是一片暗色的海。
初荧耳垂有点热。
她低下头,凝神静气想了一会儿,然后她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现在坐在我对面的人,是我的丈夫,他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认识十多年了。
初见他的时候,我觉得他脾气有点差,总是不爱理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我当时心想,拽什么拽啊,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成绩好点吗。
但我还是不自觉地想转过头去,跟他说几句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去年,我们在同学聚会上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