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打扮娇俏的少女饶有兴趣的看向他,而后又扫了眼门口的人,像是仅凭几眼就大致知晓了事发因果。
“这是怎么了,在里面的时候可就听到声了。”
安阳往前怡然地走了几步。
褚卫半垂着眼,像是有些郁悴自己的另一副面孔又不小心被安阳看了些。
他知道安阳公主不介意,还说过他发脾气的时候惹人眼。
但他可不这样想。
一个太监本就气质偏阴柔,他更是自小就被阉了个彻底,要是再尖酸又充满恶意的撑着张脸,哪里还能看。
人为悦己者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因此,他向来是能掩则掩,能遮就遮。
安阳走到作出恭敬之态的褚卫身侧,点了下他的手背。
“是谁惹了本宫的褚公公的面子,让人不得开心颜。”
如波浪般垂下的袖摆扫过褚卫的手背,撩拨得他眼神一晃,浅淡的香气绕过。
轻而易举的散去了褚公公之前心里堆积的躁意。
安阳目光看着门口旁边默然的院内人,又扫过门口局促行下礼的两位女子,勾了勾嘴角,弯眼笑着,模样亲和,像是没有丝毫不满。
“既是纪莺的客人,那本宫就不多叨扰了。”
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纪莺一眼,而后离开了这院内。
在之后与谢大人拜别之后,安阳带着褚卫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路过她又与褚卫简述了下谢大人对于考核的想法。
而褚卫想的则又不同。
“历年花神节的考核至多提前一周开始,且大多隔两、三年才会酌情增减科目,谢大人所言虽实,却也不可急于一时,先挑选殿下心中最想、亦或是最便于现下公布并且易于操持的。”
马车之上。
少年垂着眼,一一与身侧的安阳说,语速平稳而有轻重缓急,让听者很快就能捕捉到他话中重点。
毕竟是从底层的事务开始往上做的人,即便设想还不够完整,褚卫大概也能猜想到各个环节中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车轮在地面上咕噜咕噜地转。
就在褚卫想着近日要如何安排时间的时候,脸上突然多了些有些凉的触感。
他鲜少如此快速而全身心的思索,再加上从未对安阳有何防备警戒之心,所以才未反应过来。
褚公公一怔,有些迟钝地侧过脸。
指尖上还萦绕着茶香,贴在脸颊上的手柔软得像是天穹之上的云彩。
安阳看见少年贴在她的手心上,眼神有些疑惑与踌躇地看过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显。
她上前凑近了些。
两人险些呼吸交错。
褚卫几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说得很好。”
安阳顺手捏了下他的脸,亲昵地说。
“我无比可靠的小褚公公,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褚卫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娇颜,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是。”
……
悲伤的故事。
虽然总体上而言像是一件好事,但褚公公无疑又过了好几天的早出晚归的生活。
就像是安阳其实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朝代的生死存亡。
古代的人寿命并没有很长。
她并非是单向穿越是一回事。
安阳知道自己不过是来体验一下,并非在这里死亡就是结束。
而她在这里生存了十来年,也没有多少归属感,则是另一回事。
相比起她的恩师谢大人提过的关于女子的地位问题,她注意更多的是他提出的,安阳潜意识的“傲慢”。
她从前以为自己的傲慢是性格以及地位造就的外在表现。
而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份傲慢带来的影响,其实也一定程度妨碍到了她的思考与观察。
——你看得到他们无知,却不去想他们为何而无知?
她被自己蒙蔽了一定的视听,从而看不到更真实、有用的东西了。
看了却不思考,细算而来,其实和没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往远了说是事关重大,但往近了说却简单。
正如安阳一直知晓褚卫心怀自卑,也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试图安慰他。
褚卫好像听进去了,也信了,却并没有释怀。
以至于安阳也有些无措。
但现下,她或许能够稍微理解一点点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
……
总之。
褚公公又忙碌起来了,陪着安阳玩的就只有鸭子了。
她手里拿着笔,一边对照着考题作画,准备当做演示范例,一边感慨着世事无常。
小白鸭在她的桌上转悠,鸭掌不小心还沾了墨,踩在了她的纸张一角。
“嘎!”
安阳用手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