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那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昆山白玉制成的小印。
印顶雕成了精细的兰花。
“荣临公府二房嫡女方羡青,秀外慧中,柔嘉维则,乃逸群之才,今由本宫赐下花神之印,望从今往后引以为荣,谨遵圣主之谕,为国为民……”
圣主自然指的是开国女帝。
“谢殿下。”
方羡青又过大礼后起身,恭敬地双手抬起,接过印盒。
“辛苦了,之后回去好好休息吧。”
安阳轻声说道,在方羡青反应过来之前转过身,回到了上座。
接下来,就是单纯的宴席了。
原本掐着半口气的气氛终于散开。
考核一事乃难得的偏公平的竞争,便也该有愿赌服输之气量。
任何时候社会以及资源的不平等都会造成不公平的结果,只能说这已经是在竭力避免考核中有外在影响的相对公平了。
但仅仅是这样的相对公平,也是从开国至今竭力延续下来的传统。
宴散。
夜深人静。
安阳原本想着要去给阮明樱提个醒。
可是褚卫真的回来得太快了。
她甚至提着好走路的轻薄裙摆,刚准备出门,就被正面回来的褚公公逮了个正着。
健步如飞走回来的人脸上带笑,手中拿着供词,欣然堵住了安阳出门的路。
“殿下,这个时辰已是宫禁的时刻了,可还是有要事在身?”
安阳:“……算了,算了,服了你了。”
信邪。
就再安阳准备转身回崇雅宫的时候,褚卫叹了口气。
他上前两步,指尖按在了安阳的手腕处,好声好气地开口。
“殿下,既出来了,便让奴随性,陪着您走走吧。”
安阳扭过头,拿他的话回怼了去。
“天色已晚。”
褚卫笑着:“这般晚了殿下还有心情去找旁人,竟不肯伴着月色陪奴走两步。”
安阳:“……”
她撇了撇嘴,走到了前面,步伐果断。
褚卫立即跟了上去。
“奴在湖边准备了小船与热茶点,殿下在宴席上未用几口饭食,与旁人饮了不少酒水,奴心疼殿下受腹痛之苦。”
他声音斯文,透着体贴与担忧。
没一会儿就把安阳突发奇想的计划失败的情绪给安抚了一通。
湖边的船只不大,带棚。
为了不让安阳真如她之前所说“去给蚊虫上菜”,选的自然是一片无植被的湖面。
安阳搭着褚卫递过来的手,踩着木板被他用力一带,轻巧落在了船上。
水面微波荡漾,随着他们的动作泛起层层涟漪。
隐约有远处的荷香随着风被卷来。
船内煮着茶,香气四溢,旁边是些好克化的小食。
褚卫扶着她坐下。
安阳鼻尖动了动,抬起眼直视着他。
“你身上还有血味。”
褚公公的瞳孔骤缩,而后眸光闪烁,扯起嘴角,试图用笑容掩饰其下的慌乱。
“殿下莫笑,奴已经尽快赶回崇雅宫想向您禀报,哪知您如此无情当即要走,若不然,奴肯定洗漱之后见您,哪能这般狼狈。”
安阳一想,也是,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供词。
“她是谁的手下?”
“卢家。”
安阳本想着听到主使人就大抵知道动机了,却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陷入了迷惑。
“卢家?为什么,是我们拖延太后的事败露了?”
褚卫摇了摇头。
“卢家对于您积怨已久,卢氏女落选的事只能算是新仇被记到了您的身上。”
安阳眼神放空。
思考了一下,竟真不是没可能。
“此事父皇明日定会唤你去问,你如实说便是。”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此时的酒水酿造技术远不如后世,度数很低,大部分是果子酿,在她喝来与甜水无异。
“奴有一话想问。”
安阳顺势在一旁的靠枕边倚趴,听他开口才转过视线。
船只在湖面泛着,能清晰听到的只有清浅的水声。
月如流金。
“殿下为何与那阮家庶女关系甚好?”
像是不解,明明一直陪伴在安阳公主身侧的是他,现下却被另一个女子插了队。
那淡色的月光落到他的侧颜,显得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安阳:……
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jpg
她眼神往旁边飘了下,而后顺势拉起了褚卫的手。
“这不重要,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自然是你。”
安阳真诚地说。
殊不知她这副架势,像极了在外面有人,然后回来身上还带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