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听她的话, 而后坐到了床边,颇有兴致地拿起了那条软布。
“殿下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刑,是割破犯人的身体,遮上其眼, 而后在其耳边放水滴声,让他的心理承受自己会失血而死的恐惧。”
安阳自然不会不知。
褚卫带着笑意, 上前用这细布又遮住了安阳的双眼。
那布料细腻而丝滑,她闭上眼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因为不自觉的颤抖, 而在上面扫了扫。
“不过, 殿下也可以猜猜,奴的亲吻,下一次会落在何处呢?”
说着, 褚卫勾着嘴角,亲吻住了她的指尖。
安阳下意识想要蜷起手, 却被桎梏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躺倒在床上, 已满面绯意,连脖颈都有些泛起了羞耻的红。
在这充斥着暧昧与缠绵的床笫指尖,两人的温度缓缓上升。
让本是手脚冰凉的安阳不自觉因为这过度的刺激,挣扎而摇摆到喘着热气。
“唔…”
……
“胡闹!”
此处毋庸置疑为秋猎的场地。
经过了酷暑之夏,在伟大的父皇不在皇宫之中的大半个夏天,褚卫与安阳公主在崇雅宫中堪称无所忌讳。
这样说得好像皇帝在,他们就会有所收敛一样。
也没有。
原本称得上是背德的隐秘情爱,在固若金汤的崇雅宫内,显得格外放肆。
以至于在这这堪称众目睽睽的秋猎场地中,安阳终于捡拾起了那份恪守与自律。
然后险些被褚卫逗得破功。
“殿下可要再表现得冷淡些。”
褚卫带着笑意,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在有心人眼里,您看奴的眼神是与旁人不一样的,您知晓吗?”
安阳压抑着想要上手掐他脖颈的欲望,垂下眼,声音冰凉。
“好,本宫连夜把你贬谪到外面去当洒扫太监。”
褚卫笑容不变。
二人此刻坐在帐篷内,他挨在安阳的身侧,压低了声音。
“这种暗不见光的关系殿下喜欢吗?还是会觉得刺激呢?这门口的帘子一撩就起,会有人进来看到奴与殿下在暗通款曲吗?”
安阳:“胡闹。”
她侧了侧头,躲过褚卫在耳畔的热意。
而后捧着茶喝了一口,平心静气。
褚卫手背在身后,见她不为所动才笑着直起腰身,正过神。
“此次対于裴家计划以伪造他们行刺圣上为首,在玉京之中的线索和布置已然万全,奴会以司宫台掌印的身份随行陛下,您切记多加小心。”
安阳点了点头,就在褚卫觉得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她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都快半年了,帝侧身边也没多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替代品?”
褚公公睁大了眼,闷笑出声。
“殿下这是在拐着弯夸奴吗?”
安阳:“不,本宫只是在対于宫中其他人的不思进取而感到遗憾。”
“那可是帝侧。”
她声音平淡,却透着几分浅薄的嘲讽。
褚卫弯着眼。
“不是所有人能抓住机会的。”
他抬起手,将安阳空出来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今日,他未曾敷粉——为了这一刻。
“也希望奴不在的这片刻之中,殿下也莫要遗忘了奴,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身形纤瘦的太监屈膝蹲在安阳的身侧,抬起的眼认真至极。
在宫中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所以他的面容保养得比之前都要好许多。
安阳的指尖轻拭过他的眼下。
也不在如之前一样泛着青黑,显得他的气色也很好。
按照褚公公自我调侃的话来说就是“奴凭色侍人,哪里敢有半分不顾忌的份”。
即便平日里没有多少靠纯粹的武艺来达成的事务,他也记得每日抽时间精进练习。
一方面是为了安阳公主有可能遇险的时候,他能有一战之力。
另一方面,是练武而带来的身形条件和气力能更好的侍奉公主。
与大部分有大男子主义的凡夫俗子不同,褚卫分毫不掩饰,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容貌和身躯当做武器来夺得公主欢心。
他有,而别人没有。
他做得到,别人做不到。
每一处,都会化为他迈向安阳公主身边的台阶。
直至今日,占据其侧,宛如盘旋于少女身侧的恶鬼。
対着其余想要觊觎他无上之珍宝的人露出獠牙。
褚卫感受着少女的柔荑在他的眼下拂过,而后用指尖撩动了一下他的睫毛。
有些痒。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你不必担心我。”
安阳垂着眼,嘴角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