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我二哥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徐洛音眨眨眼,“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叫你一声二嫂了。”
她为爱奔波数千里,这份情本就让人动容,更何况爹爹娘亲并不是古板守旧的人,想必徐家很快便会有喜事了。
“诶诶诶,阿音,不许欺负韵儿,”徐洛川耳尖地听到她们的谈话,不满道,“而且这事你问她有什么用,你得问该问的人啊。”
他的眼风不住地往上扫。
徐洛音会意,正要去问,便听父亲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和你们娘亲早就商量好了,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阿川,韵儿,你们意下如何?”
那时靖南侯府也已经重新修缮完毕,可以让徐洛川和谢闲韵风风光光地成亲。
徐洛川一蹦三尺高,连声问道:“真的真的?爹你没骗我?我真的可以和韵儿成亲了?六月初八?”
他欢呼着跑向谢闲韵,兴奋道:“韵儿,咱们要成亲了!”
谢闲韵红着脸拧了他一下,轻斥道:“你小声点!”
敲定了六月初八,接下来众人便商量了一番成亲事宜,一改往日的颓靡之态,笑容都多了不少。
等商讨得差不多了,一直沉默的沈韶忽然站起身,举杯道:“岳父大人,小婿敬您。”
徐疆也站起身,真心实意道:“你帮了我们徐家这么多,应该是我敬你才对,何必这么客气。”
两人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徐洛音抿了下唇,沈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沈韶道:“近日除了贪墨案之外,我还在查徐沈两家的旧事,已经有了不少眉目,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我索性便一同说了。”
此言一出,庭院中顿时寂静下来,一同看向沈韶,气氛稍显微妙。
徐洛音心里顿时绷紧了弦,捏紧裙角。
徐疆抬手制止道:“南疆之乱时,因你祖父极力劝阻不派援兵相助,我徐家几近亡族。如今你又以一己之力救了我们一家人,两相抵消,那些恩怨自然也就烟消云散,此事不必再多提。”
沈韶却执意说道:“岳父大人,其实当时并不是我祖父极力劝阻。”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先帝畏惧生死,文家重声名,两人一唱一和,逼迫祖父做了出头鸟,祖父说完之后便后悔了,但当时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文家即刻便派人出宫告知徐老将军,这才酿成悲剧。
“文家便是因为怕此事败露遭到报复,这才有了与吴家狼狈为奸、布局多年诬陷徐家贪墨一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空口无凭,我找到了一封祖父临终前写的信,还有文家与吴家家主的签字画押凭证,请岳父岳母一观。”
他掏出一封早已泛黄的信和两份认罪书。
徐疆抖着手接过来,看完之后抬起头,纸上多了几处水渍,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沈韶沉声道:“我并不是在为祖父辩白,这件事祖父并非全无过错,不管是是非对错,只有徐家人才有资格评判。”
白氏也接过书信看了两眼,叹道:“当时沈老若是能将此事解释清楚该有多好……”
只是可惜,此事事关先帝声名,对于沈祖父来说,忠比义更重要,所以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宁愿将此事封存在一封信中,等待想要化解徐沈两家恩怨的后人开启。
幸好,来得不算太迟,而是恰到好处。
徐洛音看向他,眸中泪光闪动。
沈韶与她对视,紧张地问:“阿音,该说的我说完了,你怎么想?”
徐洛音抿了抿唇,轻声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沈韶的心顿时沉入谷底,片刻后才温声道:“好,你慢慢想,你若是想回去,我随时过来接你。只是有一点,以后我可以常来看你吗?”
徐洛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稍晚一些,众人在庭院中闲谈,白氏进了屋,又借故将徐洛音叫到面前,母女俩说了一番体己话。
白氏拍拍女儿的手,笑道:“让娘亲好好看看,我家阿音有没有变得更漂亮?”
她上下打量一番徐洛音,满意颔首:“虽然瘦了一些,但是出落得更为清丽脱俗了,阿音,你长大了。”
徐洛音却笑不出来,她望着娘亲脸上的细纹,感受着娘亲手上的粗糙,难言的悲伤便涌了出来,化为眼泪滴在白氏的手背上。
“好好的,哭什么,娘亲在呢,”白氏温柔地为她擦擦眼泪,“只要你过得好,娘亲受什么苦都值得。”
去壑州半年,化解了一番恩怨,自幼便疼爱着的女儿也找到了好归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娘亲不许这样说,”徐洛音哽咽道,“娘亲以后要好好的,女儿替您受苦。”
白氏心疼地抱了抱她,徐洛音闻着娘亲身上的味道,安心地闭上眼睛。
“阿音啊,你是不是和沈韶闹别扭了?”她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