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忙跑过去,见纪冲冲左手抓着右手手腕,那只包扎着的食指、连同着其他手指,都在发颤。
怎么了?撞着了?沈筱疑惑地上前,靠近瞅了瞅那手指,没看出来啥。目光移开,又见纪冲冲紧拧着眉,表情痛苦。
你怎么沈筱刚一开口询问,那近在咫尺的身躯忽然重重向她倒来,压得她接连退后两步,才勉强站稳。
她硬扛住了,忙问:你没事吧?我、我打电话叫120
他脸还靠在她肩头,沈筱看不见人醒着没,只得硬拖着他,往沙发那边慢慢挪。
吃力啊,沈筱臂力不行,小臂圆圆的,白藕一样,中看不中用。把人往沙发上放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往下栽
沈老师,我好疼、我好疼沈筱起不了身,他抱着她的腰,两具身体交叠着,紧密接触的地方变得火热。
沈筱尴尬得哟,不管他叫得多可怜,还是要去扒开他的手。怪了,你说他无力吧,怎么偏偏手臂的劲儿又这么大?掰不开不说,摸着,还能感觉到紧绷的青筋。
不禁起疑。
你先放开我,我好去
就是不放,而且抱得太紧了,沈筱皱眉,他到底想怎样?
放开你就走了他在她耳边可怜嚅嗫。
可不就是要走吗,不走还要怎么样?
沈筱无语,实在撑不下去了。
行了,你先呆我这儿,过两天等你妈妈回来接你。
此言一出,果然,像金玉良药。她腰上的劲儿松了,沈筱爬起来,看见纪冲冲那表情,多欣喜哟。
他哪里晕了嘛?
沈筱想给自己一耳巴子,上当了不是。
晚上,唐可给她打电话,听她说这事儿,安静半晌。吐个烟圈的时间,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你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都不大对劲。
是不对劲,沈筱不住点头,太倒霉了嘛!
你以为她警觉出来点儿什么,她倒好,一贯的怨天尤人,只想着莫不是犯太岁了?
反正你提防着点儿,现在的孩子,鬼精着呢。
沈筱嗯嗯点头,以为他意指宋司乔那一帮人。至于纪冲冲,仍然掉以轻心,就觉着是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哪怕才被坑了一把,也自动解释为: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心寻求倚靠罢了。
人呐,就爱推己及人。她自己就是个独立性不高的,所以就觉着,遇着困难,想依靠别人,是一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她是大人尚且如此,孩子嘛 ,就算是骗是赖,你还能拿他怎样?
况且,两天相处下来,她越发觉得,这就是个乖乖巧巧的孩子,懂事得很。
扫地、做饭、洗衣服,样样干得漂漂亮亮。沈筱个又宅又不爱收拾的,家里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倒不好意思了。让他别忙活了吧,他一边手上的活儿不停,一边还解释:这是他应该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报答;而且他本就一个人生活,这些事儿做习惯了。
听听,多乖的孩子啊,不怨爹不怨娘,只认认真真生活。
相比之下,沈筱还不如个孩子。是,她现在独立出来租房子住了,但还真称不上完全独立。
平常用了什么,也不收拾,定期有阿姨过来弄。生活用品,有岁月给他操心置办,她从来没管过。吃饭,学校食堂包了,周末上外头吃。交通,离单位就一个站的距离,还是社区巴士,只刷卡不收钱,连交通费都省了。
总之,衣食住行,没有一样是她需要承担压力的。这也难怪她没有上进心了。
但沈筱真还挺钦佩那些能吃苦的人,人身上有她没有的特质,比她优秀。
纪冲冲有这样的心性,从七中实验班出去,以后到了社会上,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也就是这会儿才真正生出点怜悯吧,或许因为惜才。沈筱开始关心起他的断指。
还是去医院瞧瞧吧,他们叫人给你接的,能放心?
纪冲冲望着她,温良一笑:行,我明天自己去医院。
一个人怎么行?沈筱蹙眉。
你明天还要上课,我请假没什么,你请假可麻烦了吧?纪冲冲低头看着自己那伤指,模样多善解人意。
这倒是真的,沈筱他们请假手续可麻烦了,而且还影响到很多考核指标,许多老师病得可严重了都在坚持,不敢轻易请假。
那你妈妈呢,她明天该回来了吧?沈筱原本就想着,他妈妈说两天,那也就周末两天,自己管他到周一,压力也不大,毕竟是休息日。所以这会儿,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妈妈明天就要接他走。
纪冲冲没接话,低着头没表情。
门铃突然响了,沈筱去开门,唐可直冲冲闯进来。
走到茶几边,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冲冲。
说,你有什么目的?
唐可?沈筱过来抓着她手臂,奇怪地望着她。
你别插嘴。唐可把她往身后一推,训小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