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苏茗雪才按着额角□□着从床上起身。
正在院外的吟霜听见她的动静,推门进来瞧她,“姐姐,你终于睡醒啦?”
苏茗雪紧皱着眉,宿醉之后头疼的很,“吟霜,怎么一下子就天亮了?我记得刚刚我还在房顶上看烟花呢,好像还差点摔下来。”
吟霜给了她一记小小的白眼,“您还记得这事呐?要不是祁镖头眼疾手快,你可就要在这新年第一天挂彩了。”
苏茗雪额角突突直跳,“之后呢?之后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祁镖头什么时候回去的?”
吟霜正要回答,刘存娣进了屋来给苏茗雪送热水,吟霜止了话头,接过热水后嘱咐刘存娣去厨房把醒酒汤热一热,待刘存娣出了门,吟霜拧了把热面巾给苏茗雪擦脸,才又开口道。
“你还问呢,昨晚你差点从房上摔下来,祁镖头接住了你,结果一落地,你就吐了祁镖头一身,吐完还不算,你还搂着祁镖头的脖子,嚷嚷着让他从了你,说要带他私奔,带他逃跑,黏在他身上拉都拉不开。”
苏茗雪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吟霜,手上捧着温热的面巾一时忘了动作。
吟霜不理会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揭她的短,“我看你再继续口无遮拦下去会把身份给暴露了,便让杨公子帮忙捂着你的嘴把你拖回房里,当时你身上那味道,简直了!”
说到这,吟霜嫌弃地瞥了一眼苏茗雪,继而道,”关上房门前你还挣扎着又朝祁镖头嚷了一句,什么……小狼狗,等着我赚多多的银子砸晕你!”
“呜……吟霜,别说了……”
苏茗雪拿面巾捂着脸,咚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恨不得自己就此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什么叫酒色误人,这就是!
苏茗雪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尸,刘存娣送了热好的醒酒汤进来,见她这副模样掩嘴直笑。
苏茗雪闷闷的声音从面巾下面传出,“刘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吟霜戳了戳了她,“姐,说什么胡话呢,你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等见着祁镖头跟人道个歉,说自己酒喝多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我想祁镖头是不会介怀的。”
苏茗雪被床上蛄蛹了一会儿,苦恼不出什么结果,便破罐子破摔,起身灌下了那碗醒酒汤。
正月初一,开门大吉。
杨之行早早在商行门口铺了条长长的鞭炮,就等苏茗雪起来好点火。
苏茗雪收拾妥当,和吟霜、刘存娣一道到了门前,捂着耳朵等那爆竹的碎红铺满长街。
杨之行放完爆竹,回到铺子里头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
三个女孩都很惊喜,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收到新年红包。
杨之行笑道,“好歹我也算是雪玉商行的掌柜,过年给大家发红包是应该的,图个喜庆嘛!”
苏茗雪想起昨晚的事有些赧然,她对杨之行歉意地笑笑,“兄长,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把一身秽物的自己拖回房中,可不是麻烦人家了嘛。
杨之行眉目柔和地望向她,“我没什么麻烦的,主要是吟霜和刘姐被你折腾了许久,她们才辛苦,还有祁镖头……”
听到祁镖头三个字,苏茗雪面上不免有些难堪,“他……昨晚是怎么回去的?有没有很生气?”
杨之行摇了摇头,“把你带进屋后,我找了套我的新服给祁镖头,他简单清理了一番,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就走了,看不出什么恼意来。”
苏茗雪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正月初二,嫁娘归宁。
祁源一早带了些礼来雪玉商行,说是他父亲让他带来的,新年头一回上门不能空手而来。
他看向苏茗雪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样,应是真的不介意苏茗雪除夕夜晚上吐他一身这事。
苏茗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祁源的神色,按照吟霜说得郑重地向他道了歉,把酒后胡言乱语的说辞一说,中午请他在院中围炉吃了一顿火锅,这事就彻底翻篇了。
过了正月初五,接完了财神,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正月初六,大街小巷的铺子都开了张,百姓们为了新一年的生计又忙活了起来。
年节期间又落了一场雪,丹砂郡还是一派天寒地冻的景象。
年后北方还有两三个月冷天,煤炭的生意也还能再红火一阵,女工们也都回了铺子里上工,这个时代的布料经不住洗,矿工们的口罩便也成了消耗品,备得越多越好。
苏茗雪没有忘记年前朱有节说得正月十五会有督军来北疆的事,她开始张罗着雇佣丹砂郡的劳力来开采云贝岩和煤矿,与定远军来了个泾渭分明。
有了年前施粥和低价售炭的事做铺垫,雪玉商行的名声在丹砂郡已是响当当,苏茗雪招工的消息一出,便一下子来了百余人应征。
杨之行和吟霜此时都不在商行,丹砂郡的富商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