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撑着膝头直起身子,抽出被他立在河滩上的弯刀,沉肘翻腕舞了几个漂亮的花式,随即刀尖一压横在了苏茗雪藕白的颈项上。
苏茗雪这还是第一次直面冷兵器的威胁,说不慌乱那都是假的。
她垂下眼睫看了看颈间雪亮的刀面,上面印着自己惨白的一张脸。
“秦……秦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秦纵虽然手上稍稍一动就能让苏茗雪血溅三尺,但他面上却丝毫不见狠意,反而一脸和善,语调温柔地道,
“我觉得你的速度太慢了,给你提提速,我今日要是瞧不见两块玉石,那晚上我可就要瞧瞧雪儿的玉体了。”
十足的威胁。
苏茗雪身子细细地发抖,她哆哆嗦嗦地道,“知……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面对威胁,害怕听话就完事了。
秦纵满意地收回了弯刀,站在河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茗雪找玉石。
祁源派出去的暗哨均是做一身普通北疆百姓的打扮,架着牛车佯作在仙灵河取水,实际上则是在河畔来回的梭巡。
另有几批人被派去对岸的郡城打探起义军的驻地,起义军人数众多,多藏起来不会太隐秘,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祁源也是一身常服混在假装取水的兵士中。
杨之行所指的地方他已经去过了,只在河滩上看到一块破碎的白玉原石,仙灵河北边多为硬土,马蹄踩踏的痕迹不明显,祁源没头苍蝇似的往北找了一阵,实在寻不着便又返回了。
祁源心下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今日之内派出去的人就定会有消息传回,他蹚着仙灵河浅滩处的河水,一路行进。
一些黑黑的细沫顺着河水从他的鞋靴边流过,祁源凝神一睇,觉得这黑灰似的东西看着眼熟,便蹲下身子用手指捻了些细看。
那些黑灰一捻就碎在了指间,留下一片墨色。
是煤炭。
祁源心中一凛,此处离昆良雪山的谷中矿地甚远,绝不会有煤炭顺流而来,只可能是那人身上带了些,用作了指引求救的标记。
祁源倏然起身,顺着这些煤炭渣滓的来处而去,走了好一段路,便望见一处浅滩有些马蹄踩踏的印记。
他在这片转了几转,从各种痕迹中能看出,至少有一队数十人的人马在此徘徊过许久。
不顾河水湿了裤腿,他蹚过河往北边去,北边岸上的马蹄印记更加明显。
祁源从满地凌乱的蹄印中寻到了已经被踩踏的不易寻见的煤炭细渣,浅浅一条,时断时续的蜿蜒而去。
祁源凝眸朝煤灰延伸处远眺,阔土之上空荡荡一片,早已什么都望不见,但他心中清楚的知道。
找到了。
祁源迅速地返回定远军大营中,调集了一批已经整装待发的轻骑,沿着苏茗雪留的煤灰印记向北寻去。
苏茗雪这日磨磨叽叽地找出了两块玉石,直拖到日落了西山。
秦纵等得耐心彻底告罄,在她确认完第二块玉石原石,秦纵即刻上了马,把苏茗雪一把捞到了马上,不顾她的反抗,依然像驼麻袋似的把她驼回了起义军的寨子里。
不等苏茗雪晕头转向地自行下马,秦纵便把她从马背上薅下来扛在了肩头,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营房迈去。
秦纵的手下们瞧他这副急着回房的模样,以为他是昨夜尝过了美人的滋味,干熬了一天,急色心起,迫不及待地要和美人回去快活,各个都露出了意味深长又猥琐的笑。
秦纵把苏茗雪扛回了房中,直奔寝间把她重重地往床上一甩。
在苏茗雪眼冒金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之际,秦纵“砰”地一下一拳砸在了苏茗雪耳侧的床板上,高大的身躯掩在她的身形上方,由上而下地望着她。
“苏雪儿,你当我秦纵是傻子么?”
苏茗雪被他在马背上颠了一路,又在肩头晃了一路,天旋地转地被他砸在了不怎么柔软的床上,脑袋正晕着,听到他的话,只摇了摇头。
“呵,你在那仙灵河故意拖延时间,当我看不出来?”
秦纵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苏茗雪的一侧面颊,“这拖了一整日,可拖出什么结果来了?可等到你想等的人来了?”
苏茗雪连那殷红的唇色都淡了下去,她不吱声,又摇了摇头。
“早跟你说过了,除了定远军,整个北疆不会有人敢来挑战我起义军,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
秦纵支起了身子离开了床塌,苏茗雪身上的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缓着晕乎乎的脑子。
秦纵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只要乖乖地替我寻玉赚银子,赚足了五十万两我自会放了你,别再动些歪心思。”
秦纵说完也不等苏茗雪回应,转身就出了门去,留下一室未消的怒意。
苏茗雪独自留在了房中,今日直到外头亮起篝火的焰光,都没人来给她送吃食。
她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