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本来有些欲言又止,想要提醒句元衡道君该有些人大概在等他们开话,他是不是忘记了……可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说。
随即她不意间侧头看了眼元衡道君的方向,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这边。
虽然人在这里,目光也一如往昔,但仔细看他的心神微微有些飘忽,似乎分神在了另一处,反不在原地。
目光微凝若有所思,不像是在发呆。气息微漾,也非离魂……非要说的话,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
嗯嗯嗯?!好像那飞舟还在元衡道君的袖口里,这飞舟既是元衡道君的私物,会不会他也能过随时随地连接到飞舟里的人跟他们交流吧?
宁夏十分好奇,但又不想由此影响元衡道君的正事,干脆装作不知道继续歇她的。
只可惜其余一众等待的人,由紧张好奇到略微地不耐烦,再到如今的极度不满。因为没有人管制,大概也因为接二连三的消息过于惊人,众人也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飞扬的思绪,大殿内很快就响起阵阵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虽然他们等得不耐烦,但却仍没有人敢正面质问元衡道君,都只敢用极小的声量觑着旁敲侧打地议论一番。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等待也逐渐变得难耐起来。他们也控制不住扩大议论的声量,意图以此提醒这位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大能。
那么此刻应该承接对话的掌门一系门人又在做什么。他们倒一副不怎么着急的模样儿,反而在这似是看戏般,慢条斯理喝了一盏又一盏茶。
尤其是最上方的玄阳真君,老神在在,彷若万事不在心,神色倒是专注,也不知是在思考事情还是在聆听在场众人的各色议论声。总之比起在场一众人的作风,他们跟元衡宁夏两人与其余一众人彷佛不是一个画风的感觉。
幸好元衡道君也并非是那种有心吊胃口的那种人,没让宁夏等多久,她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了动静。
“唉……”长者长长出了口气,打断了宁夏沉浸的思绪。
这是,已经交代完了?宁夏回过神再度看过去,正正好对上其清凌的目光,对方眼眸深处是未及收回的浅澹忧虑,很澹,但却是切实存在的。
不等宁夏开口询问,长者觑了她一下,一瞬便整理好情绪,然后伸出手用掌心轻柔地推了推宁夏的额头。与其说是推,更像是点了点,接触面不大,触之即离,带着点逗趣,只不过这个“点”的面儿有点大而已。
宁夏被这一掌盖得有些傻愣了,她也没做什么啊,对方怎么莫名其妙训孩子似的给她一脑瓜蹦儿。于是十分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宁夏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
收拾了想要伸爪子“添乱”的小家伙,元衡道君这才终于分出心来看向在场同门诸各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孔。
“看来大家对此物……都很感兴趣,只是本尊想此物似乎不大方便释放于大庭广众之下。要知道诸位的晚辈不过可能有所接触,到如今都无法确认安危,也无法进出飞舟,本尊觉得还是多加小心方为上策。”
有些人反应过来连忙接话:“是极是极,一切还是得小心才是。”这是墙头草,已经听得有些困顿,对于接下来的事有些兴趣但也不至于执着,已经不想动脑子了。
也有貌似比较理智的:“此物如此危险,吾等分座也可谓是密集,可是分散开来?咱们是否靠得有些近了……”
当然也有还弄不清楚状况:“什么什么?这不是还没说么?道君似乎还没说有什么东西没交代?怎么大家好像都听懂了一样,只有我一个人没听懂么?”是的,应当只有你一个人没听懂。
……
诸如此类的话语接连起,众人似是终于找到了方向一样,对此发表自己的观点。一个个言语郑重,似乎自己就是其中的当事人一样,虽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讲话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眼看着众修的话题越跑越远,也越来越假大空,元衡道君颇有些无奈道:“本尊的意思是问……你们可有什么法子避免或是解决这种情况?”
这群家伙都在干什么,一个个的闭关都傻了罢,完全就没结合实际考虑,暗示后回应得也不对题,非得他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才行白。
他也理解这场会面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尽管以修士超强的身体素质来说两三天倒也不至于疲累。可是他们心累啊,他们都还未消化弟子死亡的消息便又被卷入一场内外勾结的阴谋中,若真能讨个清白他们倒也不在意,可问题是扒出来发现他们以为惨死的弟子很有可能没有这么无辜……这下可就难看了。
全场真?遭罪的无辜人士大概也就只有宁夏这个刚从现场跑出来的倒霉人。
可是你们心再累,心再如何乱,也没必要把脑子一块儿给扔了吧。
他刚才那样说,正常人不是该接下去“该如何解决”,然后大家就可以你一句我一句地探讨一下,这才叫真正的座谈会。
然这些家伙呢?脑子都不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