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看看孟月和江意惜,纳闷道,“晋宁郡主?我们没请她啊。”
但人家已经来了,又是长辈,平王妃和章侧妃也只得起身相迎。
孟月则是一下挺直嵴背,脸色苍白,前额和鼻尖渗出小汗珠。她害怕晋宁是积年形成的,即使离开那个家两年,她还是怕得要命。
另几个女人都看向孟月,眼里有同情却不好多说。
文王妃和两位世子妃是晚辈,汤家和章家男人的官职不高,尽管跟平王府关系要好些,她们都不敢或者不愿意明面得罪晋宁和黄侍郎。
江意惜斜过身对孟月道,“大姐不要怕,如今你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若再敢骂你,不……”
她本想说“不要客气,怼回去”,但想到孟月的个性,又改口道,“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搭理她。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我们孟家不怕她,大姐又是平王的表妹,曲德妃的嫡亲外甥女,他们都会帮你。”
江意惜没有压低声音,给孟月打着气。别人再帮她,也得她自己争气。不巴望孟月口齿伶俐怼人,但沉默不语也是对敌人的“藐视”。
孟月看看江意惜,点点头,捏帕子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还好黄馨同几个孩子出去玩了。
说话间,晋宁郡主和她的小闺女黄三姑娘走了进来。
晋宁四十多岁,穿着紫红色妆花缎褙子,满头珠翠,瘦个高,三角眼,嘴唇很薄。虽然长相不错,但一看就刻薄厉害,不好相与。
黄三姑娘十六岁,长得十分貌美,眼睛跟郡宁非常像,也是个厉害角色。之前孟月没少被这个小姑子欺负。
屋里这些人,除了平王妃晋宁的身份是最高的,她直接被请去罗汉床上,跟宁王妃坐一处。
坐着的女人都起身给她万福见礼。
那两个世子妃笑着叫“皇姑”,汤家和章家人叫“黄大夫人”。
江意惜和孟月也起身福了福,没打招呼,都面无表情。
晋宁今天的态度很好,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目光最后定格在孟月身上。
看孟月时收敛了笑容,直直地看着孟月。
孟月的余光感受到压力,没敢看她,脸色更白。
江意惜冷冷看着郡宁。
平王妃笑着,“皇姑,请喝茶。”
晋宁看到孟月如此,很满意。
还是那个蠢女人!
她喝了口茶,又看向孟月。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柔和得非常刻意,似乎她多喜欢孟月一样。
这个态度,不仅让孟月更加坐立不安,也让其他人纳闷,怎么突然变了?
晋宁笑道,“月儿丰腴了,也更俊了。”
孟月嫁进黄家六年,从来没见晋定对自己笑过,有的只是冷眼和斥责。孟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吓得眼皮都不敢抬。
但孟月记住了江意惜的话,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
她的嘴唇抿得更紧。
晋宁心里气恼。蠢货,对她好对她歹都是这副蠢样子,可怜了一副好皮囊。但想到公爹和男人的嘱咐,还是强把气压下。
她收回目光,看向平王妃说道,“唉,之前我也是被蒙蔽了,月儿带去我家的那几个婆子丫头,跟家里的下人说着各种月儿的不是。哎哟,那些话可难听了,我听了气得不行……现在想想,肯定是付氏搞的鬼,那女人太坏了,怎么能这么陷害继女。我也后悔,心里难过得紧,没娘的孩子可怜,我该多多痛惜月儿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连“月儿”都叫上了。
孟月的眼里涌上泪水,依然垂头不说话。
江意惜搞懂了,这是看曲德妃重新得皇上宠爱,平王回归京城,他们都对孟月姐弟怜惜有加,黄家害怕了,或者说后悔了,想平息孟月对黄家的怨气,甚至想把她哄回黄家。
江意惜之前听说黄家一直在给黄程说亲事,只不过黄程想找绝色。跟孟月一样的绝色想都别想,即使想找容貌姣好又出自高门的也不容易。毕竟郡宁虐待儿媳的名声传了出去,黄志的年纪也大了。亲事就一直耽搁下来,否则早娶媳妇了……
他们怎么敢想!
江意惜冷了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付氏缺德坏良心,想着法的害大姐和我家大爷。听大爷说,他去了战场,还放心不下大姐,怕大姐老实良善被人欺负。他从战场回来,眼睛又快瞎了,听说大姐在婆家过得非常不好,挨骂是常事,连小妇都敢欺到头上,他却无能为力,只得靠老迈的祖父上门讲理,都流泪了……”
孟月听了,用帕子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