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茗道:“咱们龙井茶的茶方就卖了几十万两,我拿了十万两,剩下的几十万两有六成还是咱们的。我手头还有几个茶方,到时候一起卖了,咱们手上光私房钱就有几十万两,更不用说庞大的家产咱们占了六成。送一万两给大房,没什么的。”
尹氏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得进去话。
她虽心疼银子,却也把叶雅茗的话听进去了。况且没听进去又有什么用?反正那铺子叶雅茗都送出去了,难道还讨回来不成?那不叫大房人看了笑话吗?叶雅茗这个继任家主以后还怎么在叶家立足?
她扯了看嘴角,强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也、也行吧。”
为了不让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她又找补了一句:“你跟清儿打小就要好,她出阁,你手头只要有钱,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吧。”
叶雅茗上前挽住尹氏的胳膊,真诚地道:“娘,您放心,以后您和爹有我照顾,少不了银子花;妹妹我也不会亏待她。等外祖父和外祖母过寿时,我也会送他们礼物的。”
“不过祖父是读书人,最讲风骨。我要送他老人家太贵重的东西,恐怕他不会收。我已托人在京城买了一套极好的文房四宝和几幅字画,等外祖过寿时送给他,他定然喜欢。”
尹氏听了,顿时心里欢喜。
叶雅茗给堂姐添妆都这么大方,送给外祖父的寿礼也定然昂贵。这种文房四宝是可以当作传家宝传下去的。作为读书人的尹德安收这样的礼也不会觉得别扭。
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平衡了。
叶雅茗对外人都这么大方,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他们和亲妹妹的。既如此,那就够了。
翌日,是叶雅清出门的好日子,叶雅茗作为姐妹,一早起来陪着她梳妆,看着她盖上盖头,被谢归州拿着红绸带牵了出去。
这是叶雅茗第一次见谢归州。
谢归州不算很高,也就一米七二的个头。不过容貌倒很清秀,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叶雅茗虽盖着盖头,但谢归州望向她的目光仍然带着情义与温柔。
看到这一幕,叶雅茗就放心了。
这辈子,叶雅清觅得了良人。她应该会过得比上辈子要好吧?
叶家这边是嫁女,喜酒并没有摆在这边,但有亲戚好友知道叶家嫁女的,特意来添妆,叶家自然要招待他们吃一顿。
以前这些事是无需叶雅茗这种未出阁的小姑娘操心的,她们最多替父亲招待一下来做客的小姑娘。
可叶雅茗是下一任家主,叶崇明便把她带在身边,将她介绍给亲戚。
叶崇明是嫡支,兄弟三人,但最小的弟弟未成年就去世了,二弟活到五十岁也病逝了,他的妻子和子孙倒还在。
被叶崇明引见的是叶家旁支的亲戚。
无论是叶二老太爷一家还是那些旁支,家境跟叶家比都大有不如。
这会儿惊闻叶崇明把继任家主从长子换成了二房孙女,大家都十分吃惊。不过介于叶家富贵,且是人家家事,大家当着叶崇明和叶雅茗的面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笑着寒暄两句。
其中一位被叶崇明叫“五叔公”的,今年已七十多岁了,是在场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人,便倚老卖老地说了一句:“崇明,你莫不是湖涂了?天底下哪有不让长子长孙继承家业,却让孙女继承的?”
他转头吩咐自己的孙子:“去把鸿昌叫来。”
叶鸿昌正在隔壁招待自己的大舅子呢,听闻五叔祖叫,赶紧过来。
“鸿昌,你在家里是不是受了委屈?五叔祖在这儿。”五叔公又指着跟着叶鸿昌一起进来的陶立扬道,“你妻舅也在这儿,要是受了委屈,五叔祖给你做主了。”
在座的都是有些地位的男子,见五叔公发难,一个个都看好戏地看着叶崇明和叶雅茗。
他们本以为叶雅茗一个小姑娘,被五叔公这样说,肯定要掉金豆豆,却不想叶雅茗一脸平静,还有闲心抬起眼睛看向叶鸿昌,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
叶鸿昌有点懵。
“委屈?没有。”他赶紧否认,“我没受什么委屈。”
“还没有。你家主之位都被夺了,还说没有。”五叔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叶鸿昌如果说刚刚把家主之位交出来的那段时间还有些难受别扭,但经过这么久的调整,叶家在叶雅茗的带领下,在徽州和闽州买了大量茶山,还在龙井茶及茶方上赚得盆满钵满。他对叶雅茗早已心服口服。
“我们家家主,是贤能者居之。茗儿的家主之位不是她夺去的,也不是我爹老湖涂,而是我主动让贤的。”
叶鸿昌指着叶雅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