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你我于这江山,不过无名之辈,不会有人来铭记。
江山不会记住我们的名字,只有我们自己会铭记彼此。
没有江山,何来你我。叶斐攀住唐枭的肩膀,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无尘。
唐枭闻言一哂:无论何时,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要人还在杀人,便有我。他垂目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江山只是看客,与你我何干。
叶斐忽然笑了:我喜欢桂花团子,所以我想开一家店每天都做好多团子。我喜欢糖醋鱼,所以我想划船出去每天都捉新鲜的鱼吃。我喜欢剑庐的火,所以我想做铸剑师每天都躲在里面打铁。我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喜欢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但我每天都会想起他,我想同他过一生一世。
叶斐的手慢慢摩挲在唐枭的耳廓之后,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疤痕,也许连本人都不曾注意过。
我还喜欢这江山。叶斐又望向远方,那被树木枝桠割碎的天际阴云弥漫,硝烟升腾,我知道这江山不爱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人,可我只喜欢它安静时的样子。
叶斐扶着唐枭的肩膀借力站直,伸手握住重剑的剑柄,吸了一口气,将重剑从地上拔出收回腰后,复又提起轻剑。
唐枭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拈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
叶斐眨眨眼,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干我们这行的,自然也有走不动路的时候。唐枭打开塞子将药瓶倾斜,一粒药丸滚到瓶口,这药能让你在两个时辰之内行动自如,药效一过,少说四个时辰之内,你会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叶斐微微一笑,接过药瓶。
唐枭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记住,我从来不在乎这江山。
唐枭将叶斐拉过来,拥进怀中。
我只在乎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决
烟尘弥漫的林间道路上蹄声渐近,武牢关门楼下的守卫看到一匹战马疾驰而来,立时长戟交叉,喝道:什么人!
马上载着两个人,前面的年轻人一身锦衣血迹斑斑,似乎失去了意识,无力地伏在马背上。居后的蒙面黑衣人扬手出示了腰牌,粗声道:统领要的人捉到了,快叫军医来!
一个守卫走上前抬起锦衣人的脸,与通缉令的画像对照了一下。原本雍容俊雅的面容如今惨白如纸,溅了不少血迹,肌肤温度冰凉,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黑衣人不耐烦道:还磨蹭什么!统领要的可是活的!人要是死了,你们都得兜着走!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下,撤去长戟,招呼一对骑马路过门楼的巡守:带他们去找军医!
来者跟随巡守拐入营地角落,行至偏僻处,黑衣人一抬手,两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倏然刺进两个巡守的后颈,那两人一声不吭地栽下马去。
黑衣人翻身下马,抬手拍了拍那锦衣公子的脸,轻道:叶斐,起床干活。
叶斐微微皱眉,睁开眼,笑了笑,捉住唐枭递来的手,借力从马上跳下来。
片刻后,两个巡守打马回到了自己巡逻的路径上,一切如常。两匹马并排前进,向着通往关外的门楼慢慢行去。
等我号令,一起冲出去。唐枭低声道。
叶斐点点头,将头盔压低,夹紧马肚。
门楼渐近,两扇巨大的木门向内侧敞开着,门内外立着几个守卫。唐枭拈了几枚小小的暗器在手,正要有所动作,蓦然间,关内警钟大作!
全关封锁!全关封锁!
随着几声传令,巨大的门扉发出长长的吱呀声,轰然闭合,封住了通向关外的路。
唐枭与叶斐同时一顿,就在此时,身后一道阴风拂来,直取叶斐。唐枭飞身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手间的暗器向后方洒出。
空气的流动有些微扭曲,唐枭一手抽出短刀向旁侧挥去,虚空中浮现的锁链恰好缠在了刀刃上。唐枭挥臂将锁链自叶斐身后带离,落地前另一手凌空展开千机匣,细碎针雨漫天而落,只闻叮叮细响,无数细针顷刻间被看不见的利器打落,擦出迸溅的火星。
自针雨中现身的高大男子一身黑红衣袍,白色碎发遮盖的脸上笑意阴冷,兜帽下的双瞳闪耀着与手中双刀同样的金蓝流光。
果然,混进了一只猫儿。
陆瞳低笑道,催动锁链,巨大的蛮力将唐枭向自己的方向扯近。唐枭握紧短刀,似要僵持,却突然旋腕,将短刀对准陆瞳猛地掷出,利刃借着锁链之力向陆瞳袭去。陆瞳只是挥动锁链甩开短刀,并未进攻,身子撤去一旁。
唐枭心中一凛,便觉身后风声乍紧,铺天盖地的箭矢从门楼上倾泻而下!
叶斐俯身捞起捆在战马侧腹的重剑,脚下一踩马镫,身子腾空而起,甩开裹在重剑上的布匹,原本粗糙的布料灌入真气,坚硬如铁,卷起横飞的箭矢一并抖落。
地上的守卫们从各方涌来,唐枭抬起手,响指一动,数个机关在四周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