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棠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脚腕处还隐隐作痛。
“姑娘,你醒了。”一旁的老婆子见她醒了,忙不迭迎上前。
“这是哪里?”
“这是来福客栈,我是后厨烧水的婆子,你被送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老婆子我替你换了衣裳,抹了药油……将你送来的公子给了我那么一大块金子呢……”
卫棠忽得想起了晕倒前的一幕,随后看向了门外的方向:“秦……那位公子呢?”
“我回来了。”
随后,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柔声说:“阿婆,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那老婆子闻言,笑着说:“郎君对你家娘子可真好,还亲自去煮姜汤,我这个老婆子委实羡慕呢。”
秦照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
而卫棠仿佛没有听到这话,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轻纱帐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糖糖,给。”秦照自然地坐在了床头,随后舀了一勺姜汤径直喂给了卫棠,“知道你不爱喝,特意给你加了勺蜂蜜。”
卫棠呆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开口,只是一口一口地咽下了那喂到嘴边的汤水。
“秦照……”她的嗓音很是委屈,像极了一个将舍不得吃的糖一直珍藏着,可是糖却被坏人抢走的小孩子。
秦照握着汤匙的手一顿,将见底的空碗搁置在小几上,随后颇为自然地揽过卫棠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想哭就哭吧,不要强忍着,为了陈宴不值得……”
卫棠推开了他,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可从来没跟你提起过?”
秦照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恢复平静:“我能不知道你?我可是从候府墙根捡到的你,不跟陈宴有关还能是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卫棠又问。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一副死人样,候府发生了什么?”秦照反问,“姑奶奶,做买卖得有来有往,你既然想要知道我的答案,那你也得回答我的。”
卫棠打量着他,点了点头:“好。”
她将在候府见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秦照,换来秦照一句轻飘飘的“路过”。
“骗人。”卫棠推了他一把。
秦照躲闪,随后似乎重心不稳,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床上,压住了卫棠被子下的双腿。
“起开。”
“我不。”秦照作势往前凑去,随后有些委屈道,“陈宴做了这种红杏出墙的事,你都不想着收拾他,反而欺负我这个把你捡回来的恩人。”
“你……”卫棠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要不你退了这亲事跟我回陈国吧。”秦照忽得开口,随后认真地看着面前人,一字一句道,“陈宴不喜欢,我喜欢。”
卫棠一愣,有如五雷轰顶,呆愣愣问道:“你说……什么?”
“糖糖,我是认真的,你跟着我回去,我许你陈国皇后的位置。”秦照唇角微微勾起,慢慢朝卫棠凑近,双手捧上了她的两颊,认真地注视着那澄澈的眸子。
大大的杏子眼里唯有他一人,这种感觉让他如坠云端。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秦照又道,随后松开手,转过身去。
半晌后,却听见轻轻一声“嗯”的回应。
他猛地回过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急切问道:“你……说什么……”
卫棠对上了他那浅棕色的眼瞳,脑海里忽得想起了她与秦照初识的那一天,那个蹲在城隍庙灰头土脸的“小乞丐”。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莫名有些堵堵的,随后笑着又“嗯”了一声。
秦照一把抱住了卫棠,搂得紧紧的,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着:“糖糖,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你何时喜欢上的我?”卫棠问道,她的下巴搁置在面前人宽厚的肩膀上,鼻子微微却又有些急促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此时,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很早以前,不过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只有陈宴,你知道吗,我有多嫉妒他,我多么想……”
“你想怎么样……”卫棠对上他的眸子,接着他的话问。
“不重要了。”秦照现下有些亢奋,他笑了笑,接着说,“我们一起回陈国,我带着你见我的皇兄,带你去我幼时……”
无论秦照说些什么,卫棠面上都应着,但这笑容隐隐有几分僵硬。
*
这边的昌平候府,侯夫人林清禾看着那染了血渍的床铺,皱起了眉头。
无论她怎么问,陈宴的回答都是他醉酒唐突了杨柳,毁了她的清白。
陈宴面上极尽痛苦,虽然忆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清清楚楚告诉他,是他毁了杨柳的清白。
那些片段式的回忆如此清晰,叫他根本无法违背本心。
当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