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楼,你难道不想知道家乡的菊花有没有盛开吗?”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方明月慢慢停下,转过身去,只见沈高楼缓缓地摇了下头,说:“如果我爸搬家了怎么办?或者他根本就不欢迎我。”
“很有可能,”方明月说:“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不知道那些花花草草,有没有惦记一个叫作沈高楼的老朋友。”
沈高楼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骂了句脏话。
泪花在这人眼里滚来滚去,最后还是掉了下来。沈高楼走上前,脸上渐渐有了些笑意,他抹抹眼泪说:“希望我们还能赶上最近的一班高铁。”
两人跑回家,快速冲了下水,换上干净的衣服,骑着电动车向高铁站驶去。
一路上,方明月将速度飙到最快,不到三十分钟,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时距离发车时间不足十五分钟,两人一路奔跑,终于赶在车门关闭前,挤上了去往B市的高铁。
沈高楼扒着车窗,望向窗外那片空旷的原野,忽然他转过头,对方明月说道:“明月,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两个人里,其实你才是更洒脱的那个。
自从我离开B市后,四年来,从未再回去过一次,因为我不敢,我害怕没人会欢迎我。
但你说的不错,哪怕无人在乎我,那座城市的一草一木,也一定记得一个叫做沈高楼的人。
他们知道我何时起床,知道我放学的时间,也知道,我最常走的路。我应该早点回去看看他们的。”
“现在也不晚啊。”方明月说:“无论何时,他们都会等你回去。”
沈高楼与方明月对视片刻,笑了笑,他难以想象,该是多么孤单的人,才会把植物当成朋友,又该是多么温柔的人,才会与植物做朋友。
但他却亲手把这样的人推开了。
想到此,他摸了下眼角,确认自己没有在不知不觉间又难过到流下眼泪。
还好这次并没有,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方明月解释了。
“要不要提前给你爸发条信息?”
沈高楼回过神,犹豫片刻,直言道:“我还是有点害怕。”
“你可以先问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然后再视他的态度决定是否对他说你来了B市,”方明月耸耸肩:“反正我们又不是只为了看他。”
“好,”沈高楼从胸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与他爸的聊天框,上次他们联系的时候,还是过年那天。
“爸,身体还好吗?”
很快,他爸的消息便发了过来:“高楼,爸爸可以去看一看你吗?”
沈高楼看着这条消息,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里有感动,可更多的却是愧疚。
他开始输入“爸,我在回B市的高铁上,估计下午就能到”,他手指在屏幕上空顿了顿,将B市删掉,改成了“爸,我在回家的高铁上,估计下午就能到”。
他爸的消息几乎立刻就发了回来:“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沈高楼将时间发过去,放下手机,对着方明月傻笑了半天。
方明月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非常紧张,特别害怕会让沈高楼失望,幸好结果还不错。
这时沈高楼举着手机凑过来,问道:“你以前真长这样吗?”
方明月看了眼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特立独行嘛!”
“好像一点都不特立独行,”沈高楼说:“我记得当时,好多同学都梳这种发型。”
“他们都是从我这学的,结果一个个丑死了。”方明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道:“现在帅还是以前帅?”
沈高楼看了眼照片,又看向他:“现在看起来更硬朗。”
“硬朗?”方明月无语地说:“我要是个80岁的老头子,听到这句褒奖,应该能比现在开心很多。”
“实在是以前太耀眼了,”沈高楼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说:“就我个人而言,更喜欢你现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均感觉有些疲乏,便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等他们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快到B市,方明月去前面的餐车买了两杯咖啡,和沈高楼喝完,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
方明月还是第一次来到B市,B市不算大,相比于其他旅游城市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知名的景点。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天空似乎更加辽阔,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跟着开阔许多。
清风拂面,带着微微凉意,却并不冷,感觉很舒服。
他转头看向沈高楼:“如果我说这里的天空看起来似乎比H市更高一点,听着会不会像是在拍马屁?”
“为什么会像是拍马屁?”
“你不觉得这和那句“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还真的不一样,”沈高楼拿出手机,在上面摆弄片刻,递给他:“这件事是有解释的。”
方明月接过手机,看过去,只见网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