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斐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觉得好像时间变慢了,而自己的呼吸变快了。
他先注意到的是时旭白的头发竟然剪短了,原来能够扎起小揪的长度现在成了刚好垂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了些,几缕头发挡在额前。
时旭白穿了一双驼色马丁靴,修长的双腿裹在深灰色牛仔裤里,大衣衣摆被微风吹起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
乔斐把时旭白从头看到脚,想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看进眼里。
这是他爱上的人,是他冰冷寒冬以及烈日酷暑的心中所向。
时旭白受伤了,右手戴了一个黑色的护腕,他虽然尽量将右手藏着身后,用衣摆遮着,乔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僵了一下,许久才将视线从时旭白的手腕移开。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时旭白只是淡笑着看他,似乎想让乔斐做出第一个举动。
他笑的模样和乔斐第一天在练舞厅看到他的时候一样,潇洒中带着些许慵懒,就好像世界里没有任何能让他心烦的事。
乔斐其实幻想过很多次时旭白回来后,他要对他说什么,他都想好了,要说:“我好想你”,或者“你不爱我了吗,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回来了,乔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本能地跑了两步,搂上时旭白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还是冷淡的松柏味,像是清晨下过雨的森林。
好熟悉,让乔斐觉得好安心。
而时旭白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乔斐钻进他怀里的时候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搂住了他的肩膀。
乔斐抽泣了一声才发觉自己哭了,时旭白温柔地将他搂在自己胸前,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哄小孩似的时不时拍拍他的后背。
他任由乔斐把他的毛衣哭湿了一片,心疼地用袖子给他抹掉脸颊上的泪珠。
“别怕,宝贝,我在。”时旭白先开口了,声音在乔斐头顶传来,比平时低哑了些。
他说了很多遍对不起,多到乔斐想要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乔斐不需要时旭白和自己道歉,他只是想要搂着他,永远不松手。
“他摔了我的手机,把SIM卡掰断了,还藏了我的护照。对不起,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乔斐脑袋埋在时旭白的胸口,摇了摇头。
时旭白接着说道:“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他的头几乎埋在乔斐的颈窝,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
机场门口的人不少,有些人不经意之间看了过来,而在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皱起了眉。时旭白不动声色地将乔斐裹进自己的大衣里面,挡住别人看过来的视线,将他藏好。
他的宝贝儿还轮不到让别人来评论。
他们抱了很久乔斐才慢慢松开时旭白,而时旭白一直没有动,让乔斐随便抱到够了为止。
从他们见面开始,时旭白的右手一直虚虚地垂着,手腕弯曲不了,就连手指都显得僵硬。那双会跳舞的手不应该受伤,它们只属于舞台。
乔斐盯着他的手腕想了半天,最后抬头用眼神询问时旭白。
“没事儿,和我小叔打了一架。”时旭白笑了一下,嘴角向上翘着,眼睛里面的东西只能被叫做自豪,“我赢了。”
“他不让你走,你为什么还非要回来,都受伤了。”乔斐心疼地轻轻拉着时旭白受伤的手,生怕把他碰疼了,用指尖摸了摸他的手指。
听见后,时旭白眼睛里的笑容更深了些,许久才回答:“因为我爱你呀。”
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可乔斐藏在时旭白的大衣里面,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乔斐的声音很小,藏在呼吸下面有些听不清,可是时旭白还是听见了,他说,我也爱你。
时旭白盯着乔斐看了一会,脸上表情有些琢磨不透,乔斐刚想问他怎么了,就感觉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这是他弄的?”时旭白的指腹轻轻扫过乔斐脸上的淤青,声音听不出喜怒。
乔斐这才想起来脸上的伤,眼睛顿时睁大了。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应该涂点遮瑕霜,至少应该忍着疼把淤青揉开。
明明这不是他的错,可他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可时旭白的手掌却轻柔地抚摸着伤痕,好神奇,似乎有一种电流从时旭白的指尖传到了乔斐的皮肤上,他的手指暖暖的,像向日葵终于追上了太阳光。
乔斐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时旭白的掌心,安慰着他说:“没关系,不疼的。”
时旭白把手慢慢放下,眼神里面闪烁着点复杂的情绪。
怎么可能不疼,颧骨那里都肿起来了,皮肤下面带着几种不同的颜色。
乔斐看不太懂时旭白的眼神,可他觉得那好像是心疼。
“走。”时旭白紧紧拉上乔斐的手,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向打出租车的牌子走去。
“去哪儿?”乔斐小跑两步跟上他的脚步,眼睛不眨地看着他握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