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安知道自己杀不了陆锦泽,因此,他只是用金蚕丝将陆锦泽束缚住。
“陆砚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锦泽一边挣扎,一边怒斥,“呵,蠢货,蠢货!大周的江山都不要,只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金蚕丝越勒越紧,陆锦泽的面色变得涨紫,有鲜血从他的脖颈处蜿蜒下来,浸湿了衣襟。
陆锦泽的双眸也变得充血混沌,他看着眼前的陆砚安,因为缺氧所以神志不清,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在游说,“我们联手吧,嗯?我们做这大周的主人,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苏慢慢终于忍不住了,她蹦跶着从床铺上起来,然后跳到陆锦泽面前。
“陆锦泽,你真的以为人性肮脏至此吗?”
金蚕丝猛地断裂,朝陆砚安和苏慢慢的方向反弹过去。
陆砚安下意识将苏慢慢护到身后。
金蚕丝扫过陆砚安的胳膊,划破了袖子,却并未伤到两人。
陆锦泽一把扯落自己脖颈上缠着的金蚕丝,手掌之上沾满了鲜血,他声嘶力竭道:“难道不是吗?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生物!他们被欲望填满,为权势追逐!人性就是能为了一切利益抛弃所有!”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高于权势和金钱之外的。”
“什么东西?爱吗?”陆锦泽看着苏慢慢和陆砚安交握的手,脸上嘲讽,眼中湿润。
“灵魂。”小娘子吐出这两个字,“即使受尽苦难,依旧保持真心,灵魂永远纯净。”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陆砚安。
“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陆锦泽当然不认同苏慢慢的理念,因为他活着的驱动力就是利益,资本、欲望、权势。
“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的,强权才是正义!”
陆锦泽脖颈处的伤口随着他激动的情绪而崩裂,鲜血越流越多,几乎染红了他身上的月白长袍。
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情绪激动,所以陆锦泽的眼前开始模糊。
他摇晃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恍惚间,陆锦泽陷入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陆锦泽出生贫困,父母关系不好,这就导致少年时期的陆锦泽敏感又自闭。没有朋友,亲人嘲讽,谁都能踩一脚。
直到他意外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父母的关系竟意外变好了。
谁也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少年陆锦泽心中的震惊。
钱,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吗?
从那个时候开始,陆锦泽就认为,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百的问题。
他开始不停的赚钱,成为冷酷的资本机器,将自己的情绪全部转化成了资本欲望。
父母看到钱,就会高兴。
他给朋友钱,朋友也会高兴。
他给女人钱,女人们自己高兴的同时还会哄他高兴。
钱是一样多么美好的东西呀。
他改变了自己怯弱的性格,变得侃侃而谈,变得似乎能掌握一切。
他要钱,钱能带给他一切。
他被欲望裹挟着前行,成为金钱的奴隶,他沉溺在这样一种快乐之中。然后,他的野心不断膨胀,他要做人上人,他要跟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一样,充分享受到物质和精神的供应。
那些低贱又贫穷的牛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钱人的快乐有多么快乐。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爱,都是利益!利益!”陆锦泽猛地从晕厥中惊醒,他高声呼喊,双眸赤红,显然已经进入疯癫状态。
“只要我有钱,谁也不能看不起我!只要我有权,我就能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被我永远踩在脚底下,我甚至让他们吃屎都可以!”
陆锦泽其实只是晕了那么一小会儿,快到连苏慢慢想走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喘气都来不及。
陆锦泽站起来,他不顾还在流血的脖颈,激情四溢的发表着自己的三观和看法。
“他疯了。”陆砚安低声开口。
“他是被自己逼疯的。”苏慢慢补充道:“他无法放过自己。”
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才是大周皇帝!”陆锦泽从身上拿出一柄匕首,朝离他最近的大金公主身上刺过去。
苏慢慢赶紧上去把人扯开,并一手拽着大金公主,一手拽着陆砚安往外面跑。
陆锦泽见状,立刻要跟出来,不想四人慌乱间,也不知道是谁碰倒了屋内的琉璃灯。
“啪嗒”一声,琉璃灯落地,正烧到那段被陆锦泽扯到地上的床幔。
火很快就烧起来了,像一条火龙。
彼时,苏慢慢已经带着大金公主和陆砚安跑出去了,而原本应该疯疯癫癫追出来的陆锦泽却突然静止了。
他站在那里,身后是熊熊烈火,面前是大开的屋门。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