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避开裂痕,前去那里寻找线索。
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东西阻拦我们,不过秦四暮刚走上祭坛,手腕伤口就不再继续往外淌血,半空里的血也不再继续下落,定在原地。
荆年若有所思地伸手掸了掸我眉间的落白,细碎的雪花和血滴一样,也没有掉落。
就好像时间被冻结住、被拉长放慢成肉眼无法察觉的程度。
我也明白过来,“祭坛下面有东西。”
凿开祭坛下一圈又一圈厚厚的年轮,我们要找的霜花扇正藏于此处,扇骨上还有零星的血迹。
想来扇子一定不是柏霜放的,甚至他可能也遭遇了不测,就在去找3号的路上。
作为监管者,柏霜无须和3号正面对打,只需借助系统的权限,将3号强行驱逐出游戏即可,为何会失手?
情况变得不妙了起来。
一片缄默里,无人动手,银扇竟自燃起来,火焰眨眼就窜得老高,荆年眯起眼睛,伸手掐断焰舌,下一秒,焰舌狡黠地舔过他的手背,展宽了几倍,欲将荆年整个包围,荆年往后一闪,沉声道,“他要来了。”
秦四暮还有些迷茫,问道,“谁?”
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虚幻的火焰已经凌空分成数千条琴鱼,像一道刺眼的流瀑,体表包裹着融化的扇身金属,从几个方位同时袭来。
荆年迅速启动传送阵,将我们带离祭坛,除了被及时捂住双眼的我,其他人都因为光线刺激,陷入了暂时的致盲状态,祭坛则直接四分五裂,和被扇子割开的土地一个下场。
3号徐徐现身,指尖在琴弦抚动,鱼群皆所吸引,很快卷土重来,甚嚣尘上,汇聚得更加密集,像一条能吞噬整座城池的巨蟒。
荆年并不畏惧,在我脚下画好结界,嘱咐我待在里面别过来,接着,目的明确地纵身一跃,迎着巨蟒的躯干腾起,掌心发力,掌劲雄浑,重击九寸之处,巨蟒几乎是应声溃倒,被拦腰截断。断口处,不计其数的鱼落在冻土上,发出滋滋的水汽蒸发声。
偌大鱼群的共鸣如雷震耳,声音中已然带着几分怨怒和凄厉,被斩断的巨蟒自左右分别向对岸的岩浆里滚去,销声匿迹。
荆年喘着粗气,来到3号面前,他的衣衫被火焰烧毁了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沾着薄汗的肌肤在残余火苗下反着光。
目光专注至极,并未轻敌、也无法轻敌。
毕竟眼前的人和他如出一辙,轻视他就是轻视自己。
3号戴着黑缎,看不见双眼,但表情也同样肃穆,他洒脱地扔掉手中的琴,丹田发力,内力运转全身,在手中凝聚成型,一半是清澈的灵光,一半是浑浊的魔气。
但细看,魔气胜过灵力,二者并不平衡,且魔气更为浓郁霸道,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像秦四暮那样只能通过断臂来摆脱,沾得再多一点,恐怕就像当年的柏少寒一样,从天之骄子堕入邪魔歪道。
荆年手中也是同样情形。
他之前虽在冰湖破境失败,但或许那并不是适合他的修炼门路,最近误打误撞,频繁被激起魔修血统,他反倒因此修为突增,跨过出窍期,直接从元婴期进入化神期,面对3号也不落下风。
此刻,渡业宫也好,五蕴宗也好,两方势力现在都自身难保,被困在另一头的死地中,因而这次较量无关正邪,但必须分出成败。
两人都没有贸然进攻,都是先用神识在虚空中试探,奇怪的是,别的方面都势均力敌,而神识上,荆年却稍稍有些被动。
修为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神识之力的高低很大一部分取决于魂魄,不过用玩家体系的话来说,叫精神体。
3号的精神体因为多次游戏失败而受损,荆年的魂魄却并未受过创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揪紧着心,希望荆年没事。
两人收回神识的瞬间,3号似乎等到了机会,欺身上前,一个手刀劈向荆年的面门。这一招的时机分外准确,极为短暂的空当里,荆年来不及用结界护体。
掌风带起了荆年的长发,他明白3号的意图,索性以退为进,身子往后顷倒,以刁钻的角度躲过这次突袭,同时凝聚内力,锋芒直向3号的咽喉刺去,同样狠厉只为夺命。
3号便生生停住了动作,一动一静在瞬间完成,体内仙魔两股力量对撞,倒涌反噬自身,只能脚步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荆年也没好到哪去,被3号浑厚的内力震得双目流血。
局势愈加焦灼,毕竟3号经过数十次轮回,了解荆年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充分,而荆年也是为了这一战准备多时,蓄势待发。
又是一番行云流水的过招,3号大概是决定打破僵局,薄唇微启,念了句我听不懂的咒文,黑缎上的金瞳陡然一颤,他重整旗鼓,再次出击。
我发现,3号的攻势相比之前要慢了一些,但更为沉稳,一招一式之间,轻易洞悉了荆年的下一步举措,再了然的化解。
他用了先知的预测能力。
这下荆年被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