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距离太近了,根本未离开异兽们的攻击范围,慌乱之下御气飞行,速度却根本比不上已被浓郁血气激得狂怒的异兽。
兽爪与鸟喙同时袭来的疾风已至耳畔,竹竿几乎要绝望得闭上眼,正在这时,视野尽头一袭白金色的光迎面而来。
那光到了面前,唰然分成两股,一股牢牢绑住他胸腹,一股咚地撞在后头的异兽上。
“山、山主!”生死一线间,竹竿惊惧转喜,眼眶通红,被楚寒月用灵绳系着牢牢拽到了身侧。
楚寒月提着人,向灵线阵方向疾行而去,以他的速度,很快就和异兽群拉开到了适当的距离,感受到竹竿殷勤的目光,掏出帷帽罩在脑袋上。
待接近灵线阵时,楚寒月娴熟地把人抛给穆凌云,枪扇一指,对准下头修为最高的一头异兽,一簇灵弹砰地射出,随后手中推出灵线,把兽尸拖到了纷沓赴死的兽群之外。
灵兽中也有体型小的,因此灵线阵设得十分密集,削切过后极难寻找内丹。楚寒月取了内丹,回到穆凌云身边,将内丹丢给竹竿。
“多谢山主!”竹竿看着楚寒月被异兽血染红的星白衣袍,感动的眼泪哗地涌了出来,想当初他只是一名外姓弟子,别说家主,就连旁系子弟都斜眼看他,时不时冷嘲热讽几句,下秘境杀异兽时,都是拿他当活盾牌使,几时顾及过他的性命,然而现下的山主竟亲自来搭救他,还为他杀异兽取内丹。
楚寒月并未回应,只是看着下方的大批异兽们成为尸块,和穆凌云收拾了余下的几头,便在旁边的小镇中安置了这五名弟子调息修养,随后前往平原上的城镇修复结界。
一方方闪着灵光的结界如巨大的金钟罩,扣住早已在魔乱下残破不堪的城镇,将魔障彻底隔绝在外,提心吊胆了一辈子的镇民们在狂喜中,目送修士们离开。
饶是化神期修士,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断设阵布置宏大的结界,楚寒月与穆凌云的灵气也快耗光了,南山山门的弟子更是有好几人已然耗竭了灵力,靠补灵丹维持着。
一行人在最靠近熔岩秘境的一座小镇中,暂时落脚休整。
破败的小镇没有茶肆客栈,镇民们热情地邀请几人到自家歇脚休憩,仿佛院子让修士踏足,就能凭空多生出一方保命的结界似的。
天色已暗,外界的魔瘴依然浓郁,可见熔岩秘境的问题仍未被结界,楚寒月并不打算久留,拒绝了所有邀请,只找了处空地,在一棵大树下席地坐了,服了补灵丹,盘膝调息。
穆凌云也服了丹药,拿着楚寒月一角沾了异兽血的袖子,用水属性灵气球浸湿,饶有兴味地搓着血渍:“寒月,你瞧我如此贤惠,今后可得好好待我。”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不不正经的一句说笑话缓和,楚寒月紧闭的脊背也松了松,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鲜少地想作弄他:“愿意帮我洗衣服的可不少。”
“那我还帮你洗鞋洗袜洗头洗澡。”穆凌云蒸干衣袖,身子一仄,歪歪扭扭地靠在楚寒月肩上,“好不好嘛,楚夫子,楚相公。”
楚寒月唇角微微一勾:“不好。”
“我明白了,不容置辩,好意难却。”穆凌云指尖一圈圈缠着广袖,直勾到楚寒月手腕上,拨弄着玉白色的皮肤。
楚寒月一巴掌掸开咸猪手:“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不远处,传来怒喝声。
南方山门弟子们正在休息,那竹竿弟子倏地站起来,指着一人鼻子大骂:“你脸皮忒厚,山主不过用灵绳提了你一把,就蹬鼻子上脸在此炫耀!”
“炫耀怎么了!山主天人之姿,修为绝顶,被他的灵绳缠了身,自然是莫大的荣耀!”被他骂的弟子毫不示弱,以更响亮的嗓门回击。
竹竿气得险些成了爆竹,脸涨得通红:“我可是不止被山主的灵绳提了,还在临渊之际被山主搭救,还服了山主亲自剖出的内丹!论荣耀,你怎比得上我!”
“别吵了!我都没碰过山主灵绳!”又一名弟子窜了起来,旁边几人纷纷应是,皆是一脸哀怨。
竹竿挺直了腰杆,唾沫星子一飞:“那是山主看不上你们!”
这话犹如滴入油锅中的水,霎时让其他弟子炸了,闹闹嚷嚷拥上来,眼看就要打起来。
“唉,我家寒月果然是祸水,我可得把你捂牢了,省得祸害别人。”穆凌云见楚寒月皱着眉头起身,便也跟了过去。
“统统住手!”楚寒月低喝一声。
无需任何威压,他一开口,所有弟子便如被定了身般,不再动作。
“山主,是他们痴心妄想,我帮你教训……”
“困境在前,你们不凝思静坐恢复灵力,却……”楚寒月怒然打断竹竿,说了一半,却额角抽了抽,没说下去,自己说出来,着实有些羞耻……
“却为了争山主的宠争吵,荒谬至极!”穆凌云毫无阻碍地帮楚寒月顺了下去,握着他的手,将那枚亮晃晃的白玉戒展示给众人,“山主早应允我侍奉左右,唯我一人!尔等诸多争辩,皆是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