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吱话说半截,菜窖盖子像是成了精,自己移了开来。
紧接着一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堵在了窖口,老妪趴在那儿痴痴地看,神情自若的像是在开门迎客。
“狗死了,人心病了。”老妪声轻音缓,混浊的眼睛似是湿的,嘴角却扭曲地扬起。
凌吱见到老妪,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好在指尖被佟虎攥着,他壮着胆子问道:“谁的心病了?”
“都病了,都病了。”
老妪表情介于哭笑之间,这一句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双手玩儿似的拍打菜窖边缘,甚至笑出了声。
“该吃药了。”
菜窖外的声音并不陌生,是住在老妪家的太医署医官吴旺。
老妪听到吴旺喊她,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又该吃药了”,扭身从菜窖口撤走。
凌吱双目呆滞地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若老妪口中的“都病了”是指全村人的话,就不是他这个小小捕快所能掌控的了。
更甚的是……吴旺又是什么人?两次与老妪接触都被吴旺打断,理由是吃药,可药又是治什么病的?老妪方才是在向他求救吗?
隐约见凌吱脸上绒毛竖起,佟虎连忙起身将凌吱搂在怀里,“我的吱宝宝是后背有风了吗?”
被肩上脑袋唤回了注意力,凌吱觑着佟虎恢复血色的嘴唇,不满中貌似还夹着一丝小渴望,“有风归有风,你瞎叫什么呢?”
omega的心,海底的针,佟虎这个母胎solo的笨alpha,一时半刻是摸不清凌吱喜好了……
“吱宝宝不悦耳吗?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小耗崽子?”佟虎不耻下问。
“你才小耗崽子呢!”凌吱颠了颠肩膀,“也不许叫我宝宝,我又不是小孩,让老赵他们听见像什么样子。”
“那就不让赵捕快听去,悄悄叫。”佟虎解开绑在身上的止血汗巾,折好便往怀里揣。
汗巾乃贴身之物,若非情况紧急凌吱不会撩衣拽出。眼下既已不需要,当物归原主才是,哪有占为己有的道理?
凌吱红着耳根上手去夺,“你还我。”
佟虎调笑道:“沾了我的血,吱宝宝还要贴身戴?”
凌吱语塞数秒后,不服道:“烧了也不给你。”
佟虎笑得更是得意,“那我把我的送给吱宝宝戴,好不好?”
“不稀罕!”凌吱狠狠瞪了佟虎一眼,气得拂袖爬出菜窖。
佟虎紧随其后,一仰头就是翘起的浑圆,心道此生福厚如海啊……
凌吱从菜窖爬出,隐约间听到屋内有动静,拉着佟虎三步并作两步躲进了灶台后头。
药味未散,药渣还在一旁推着,凌吱见状掏出手帕将药渣装起一小部分,塞进靴筒内。
彼时吴旺端着空药碗往灶台走,主动把风的佟虎拍了拍凌吱指向屋后,凌吱简单整理了下药渣的形状,与佟虎退到暗处。
不一会儿,药碗落在灶台发出声响,紧接着烧药渣的味道弥漫着,凌吱与佟虎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待吴旺处理完药渣回屋,迅速从老妪的宅院撤离。
宁平村案件过于棘手,凌吱思前想后决定说服佟虎先行离开,“虎子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抬手摘去凌吱头上的白菜碎叶,佟虎端视着丢了发簪满身沙土的“小乞丐”,憋笑道:“什么忙?”
“有什么好笑的。”凌吱白了佟虎一眼,“你替我带药渣回趟六扇门,如果药渣有问题,就请我师父查查吴旺什么来头,然后尽快派人支援。”
“不行,姜彧尚在宁平村,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佟虎神色凛然,“墓道内他未展现特殊能力是受我压制,alpha与omega就像鹰与蛇,鹰不在,蛇是会咬人的。”
“对哦!”猛然想起姜彧那只阴险狡诈的丑狐狸,凌吱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惜命道:“那还是让老赵跑一趟吧!咱们留在村子里以不变应万变。”
凌吱的反应佟虎满意的不得了,大大满足了alpha的自尊心,趁其不备抓起磨破皮的小爪爪亲了亲,“吱宝宝疼不疼?”
“滚蛋!”凌吱抽回手,脸红脖子粗地瞪视“转性”的佟虎,“再乱叫把你嘴缝上!”
佟虎被凌吱吼得一愣,旋即在红扑扑的脸蛋儿啵了下,将人拦腰抱走,“领我吱宝宝回家取针去!”
凌吱:“……”
肌肉记忆使然,手也不知怎地就缠上了佟虎脖子,风铃在耳边持续响着,许是躺在满满的安全感里,凌吱脑袋一歪,睡着了。
赵万里在里尹宅院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难民模样的两人,“你俩这是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谁知道呢,说来话长。”佟虎用下巴尖戳了戳睡得昏天暗地的凌吱,“赶紧醒醒。”
瞥视到佟虎身上的血迹,赵万里浓眉微蹙,“虎子你受伤了?”
佟虎:“没。”
凌吱:“嗯。”
两人对视后,凌吱解释道:“老赵